“堂堂祁都尉什麼時候怕起死來了?”葉泠兮眉頭微挑,笑然問了一句。
子鳶跟著笑道:“國寺初見公主之時,公主不是見識過末將的怕死麼?況且……我可還沒有娶媳婦呢,若是早早地死了,那可不划算啦!”
葉泠兮想了想,臉上的笑容悄然散去,“也是,蘇姑娘那般的美人兒若是錯過了,確實可惜。”
“姐姐……”
聽葉泠兮提及蘇折雪,子鳶的心驀地一酸,苦笑著搖了搖頭,“姐姐玲瓏心思,怕是看不上我這樣的呆子。”
“……”葉泠兮悄然一嘆,忽地發現,竟不知說什麼去勸慰子鳶。
中軍大帳忽地沉靜了下來,突地,錦奴驚喝了一聲,打破了這一刻的沉默。
“誰在外面!”
“祁將軍,末將回來了!”帳外響起了副將的聲音。
子鳶久懸的心終於等到了這一刻,連忙收斂起笑容,“速速進來!”
副將掀簾進來,瞄見了楚山,連忙紅著臉對著楚山一拜,“末將拜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葉泠兮應了一聲。
不等副將開口,子鳶馬上問道:“醉今宵可一切如常?”
副將遲疑地看了一眼子鳶,方才支吾開了口,“醉今宵一切……一切都好……只是……只是蘇姑娘好像是出事了。”
子鳶心頭一驚,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出了什麼事?”
“蘇姑娘受三殿下邀約入宮獻藝,可……可在回來的路上……拉馬的馬兒驚了……便帶著馬車連人墜了御河……下落……下落不明瞭……”副將越看子鳶的臉色越難看,說完這句話後,訕訕地站在原地,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去勸慰這個即將爆發的少年將軍。
“好端端的三殿下邀請姐姐做什麼?”子鳶怒然問出這句話,也顧不得身邊還有楚山在,急聲道,“我要回臨安,我今夜就要回臨安!”
“三皇兄真是……”葉泠兮怎會不知道自己兄長的心思,只是這事出突然,御河河水雖然湍急,可要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從馬車中衝出去,沒了蹤跡,葉泠兮想來想去都不可能,畢竟御河沿岸都是宮衛值守,怎會讓一個在河水中起伏呼救的女子平白沒了蹤跡?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的兄長扣下了蘇折雪!
可是這些猜測若是告訴了子鳶,也緩不了子鳶現在急火攻心的勢子,她欲言又止,還未想好如何安撫下子鳶,便瞧見子鳶邁步衝出了大帳。
“祁將軍,站住!”葉泠兮喚了一聲,哪裡喊得住此刻的子鳶?只見葉泠兮掀簾追出了大帳,衝著晏歌喊了一聲,“小歌,給本宮攔下祁將軍!”
“……”晏歌雖然沒有應聲,行動卻已開始,只見她提槍衝到了子鳶面前,□□橫在了子鳶胸前,“她讓你停下,若是再走一步,休怪我無禮了!”
子鳶狠狠瞪了晏歌一眼,“你攔得住我麼?”
晏歌不服氣地回瞪了子鳶一眼,“你試試看!”
“你!御河有多深,我身為禁衛營都尉豈會不知?一個活生生的人怎會被衝入御河,沿岸沒有一人能救起?唯一的可能便是馬車之上,並沒有姐姐!”子鳶咬牙回過頭來,涼涼地看著葉泠兮,“在老婆婆那兒我便看出來了,三殿下對姐姐有意,公主殿下,你該知道姐姐對我的重要,更應該明白,我回臨安該向誰要人?”
一語中的!
葉泠兮驀地沉默,不知道如何回子鳶的話。
“公主殿下既然心知肚明,又憑什麼攔我?”子鳶的目光瞥向了馬廄的方向,視線之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悄然混回軍營的阿翎此刻裝作餵馬的小兵,朝著子鳶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胡來。
“折雪若是真有事,你覺得我會來你這兒?”
心底忽地浮現出阿翎曾經說的這句話,子鳶讓自己努力鎮靜下來,心底飛快地聯絡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姐姐若是真被扣下,以她的聰慧必定會想法子逃出來,畢竟來大雲這三年,姐姐應付男人有的是手段……我離開臨安那麼多日,姐姐若是逃出來了,必定會與我聯絡讓我心安……”
想到那夜在桃源之中的種種蘇折雪異樣——
“可是……可是為何阿翎一開始不告訴我真相呢?難道是……姐姐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留在皇宮之中?還是姐姐刻意接近葉桓,本就是阿翎的命令?”
子鳶再瞧了阿翎一眼,想到今日阿翎與她說的那些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