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老宮奴,“你來得正好,這殿中有些蛛網,你來幫皇姑姑清理清理。”說著,慢慢走到門邊,對著佛堂外的守衛道,“你們去給本宮喚些僧人來,把這裡重新打掃一下。”
“諾。”
葉泠兮看著守衛們走出十餘步,已聽不到她這邊說什麼,這才拉著老宮奴退到皇姑姑的靈位前,低聲問道:“要你查的事,可有結果了?”
老宮奴急急點頭道:“今日臨安郊外那起蠱惑的卷宗,老奴已經瞧見了內容。”
“說來聽聽。”葉泠兮道完,又加了一句,“直接說重點,不然那些衛士回來了,就不好說話了。”
“諾。事情是這樣的……”
老宮奴湊過了頭去,與葉泠兮悄悄耳語。
葉泠兮聽著老宮奴說著卷宗中的記錄,眉心蹙了又舒,舒了又蹙,一時看不分明她究竟在盤算著什麼?
“這麼說,三日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叫祁子鳶?”葉泠兮想到祁子鳶曾經說過的話,“他說他是被劉平陷害,所以才想潛入國寺告御狀,此事有七分可信。”
老宮奴點頭道:“說白了,這小子不過就是個替死鬼,他有這樣的舉動,也在情理之中。”老宮奴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公主,老奴還有一事要回報。”
“你說。”
“禁衛營近幾日補缺補了好幾個生面孔,守備比之前森嚴了許多,而這些生面孔的鄉音卻有些怪異……”
“怪異?”
“怪在哪裡,老奴一時說不上來,這三日中,九千歲去過禁衛營一次,這幾個生面孔就一直護衛在九千歲左右,寸步不離,想來必定是九千歲的親信。”
葉泠兮點頭道:“禁衛營如今已是安樂王的掌中地,他安插幾個親信在其中,一來可以監視禁衛營一舉一動,二來以後在禁衛營走動也安心許多,這個不足為奇。”葉泠兮想了想,正色道,“你說,這祁子鳶救了一個女子準備送去安樂王府,後來中途被禁衛營的人攔回案發現場,而代替祁子鳶送女子去安樂王府的人,卻與那女子一起被斬了頭?”
“不錯。”
“而後這祁子鳶便告假離開禁衛營,當夜便發生了城隍廟大火命案,祁子鳶就成了勾結巫人作亂的賊子……”葉泠兮反覆思量著這其中有關的千絲萬縷,喃喃道:“本宮記得,劉平之前素來與安樂王甚少交集,近幾日忽然跟安樂王近乎起來了,不得不讓人覺得可疑……難道說……”
葉泠兮忽地倒吸了一口氣,想到了一件可怕之事——安樂王殺人,是為了彰顯清白,可若是他本來就是黑的,那麼這樣一來,便是自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劉平抓到了這個討好安樂王的機會,設下了這個替死局,終結了此案。
安樂王竟然與巫人有關,那麼皇姑姑……
葉泠兮回頭定定看著皇姑姑的靈位,只覺得一股涼意驀地浮上心頭,父皇若是好好的,斷做不出這等殘害親姐的壞事,若是被安樂王下了蠱,便會失了心智,處處縱容安樂王,才有今日這樣禍國的九千歲!
怪不得每次她提出要清國之蠹蟲,父皇總是沉默,原來如此……
葉泠兮恍然大悟,若是安樂王真是與巫人勾結,那於大雲而言,是場浩劫,極有可能當初的“大雲巫殤”會重演!
“公主殿下?”老宮奴輕輕推了推失神的葉泠兮,“您怎麼了?臉色怎的突然變得如此不好看?”
葉泠兮問道:“是不是馬上便要都尉大典了?”
老宮奴點頭道:“是,下月初七便是。”
葉泠兮算了算日子,“還有七日,或許夠用。”
“公主想要做什麼?”
葉泠兮正色道:“宮門不到傍晚不會關閉,一會兒我們先不回宮,我們去醉今宵。”
老宮奴一驚,“公主,那可是……可是……”
“煙花之所,這個本宮知道。”
“可是……”
“當務之急,本宮要會一會這個祁子鳶。”葉泠兮篤定地點頭。
老宮奴疑聲道:“公主怎知這小子藏在醉今宵?”
葉泠兮從懷中摸出一塊洗乾淨的汗巾,在老宮奴面前展了開來,但見汗巾角下,淡淡地繡著一朵雪色梅花,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這塊汗巾並無繡花。
“此繡法獨特,放眼臨安上下,會者僅有一人。況且,你方才不是說過,劉平後來搜尋臨安上下,皆不見祁子鳶蹤跡,唯獨到了醉今宵,被沈遠與那花魁蘇折雪給擋了下來。”
“這繡法與醉今宵有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