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遠兒謹記。”
“多謝姑姑指點。”沈遠頹然一嘆,不甘心地咬牙遠遠瞪了子鳶一眼,喃喃道,“此人的命,遠兒遲早要取!”說完,他調轉了馬頭,策馬回到了隊伍的最前頭。
沈貴妃在車廂中輕聲一嘆,掀起另外一邊的車簾,怔怔地瞧向了遠處的子鳶,似是出神地想著什麼。
一路平靜地入了臨安城,眾位女眷紛紛趕回各自宮房梳洗打扮,準備晚上一同與雲徽帝招待大晉國使,共聚國宴。
子鳶在皇城中佈防完畢,便依制回了禁衛營,準備更換朝服,再入皇城當值此夜。
“熱水跟藥紗都放在這裡,官服放在那邊,你們都可以下去了。”
子鳶在禁衛營後院臥房中吩咐完下屬,便將房門緊緊鎖好,又仔細檢查了窗扇,將窗扇關好,這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終於可以好好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了!”子鳶舒爽無比地道了一句,低頭開始脫衣。
當裹胸布解開,子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然跨入了大澡盆,美美地坐了下去——溫暖無處不在,子鳶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側頭看著右肩。
姐姐所贈的汗巾雪白如昔,就係在紗布之外,子鳶緩緩解了開來,攥在了手心,笑道:“阿翎,謝謝你……”
想到在桃源中阿翎洗衣的那一幕,子鳶不禁怔怔地啞然失笑,這個主上其實並不冷。
子鳶將汗巾搭在了澡盆壁上,動手解開了傷口處的紗布。
傷口已經癒合,甚至已經開始結痂。
子鳶將溫暖淋了上去,還有些微微作痛,“神仙井水當真有奇效,尋常傷口竟可好如此快。”子鳶暗暗讚了一句,臉上的笑意忽地一僵,她仔細瞧了瞧傷口,伸出手指去,捻住了肉痂間若隱若現的一條青絲。
“這是……”子鳶猛地一抽,青絲從肉痂間抽出,嘖嘖生疼,“那婆婆分明已滿頭白髮,那這頭髮定是阿翎的……”
回憶之中,一片空白,可是腦海之中,子鳶卻可以想象出一幅畫面來。
那個總是兇巴巴的寒面阿翎在燈下以青絲為線,小心翼翼地為她縫合傷口——她或許會怕弄疼子鳶,所以會不時地關注子鳶昏睡的臉,她也或許會鐵石心腸地犀利穿針引線,到完成之時狠狠瞪子鳶一眼,嗔罵一句——臭丫頭。
濃濃的暖意襲來,子鳶甚至想象出阿翎咬牙拔髮的畫面,卻永遠不知道那日的生死不離遠比子鳶此刻想象的更令人感動。
“阿翎,下次見面,我可要好好謝謝你。”子鳶握緊了青絲,喃喃說完,小心地將這條青絲用盆壁上的汗巾包好,安穩地放在了澡盆邊的小凳上。
“咚咚!”
突地,有人叩響了門。
子鳶驚忙把身子往水下縮了縮,驚問道:“何事?”
“大人,楚山公主差人來請大人速速進宮,說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子鳶舒了一口氣,“你們先給我備馬,我馬上便出來。”
“諾!”
子鳶聽著來人腳步聲走遠,馬上擦洗乾淨了身子,小心地將藥紗纏好傷口,這才跨出了澡盆,速然穿起朝服來。
“額,不該來的……竟在這節骨眼上來!”子鳶穿戴好上身,突然蹙眉咒罵了一句,只見一縷血絲垂在內腿側,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一聲嘆完,子鳶又驚呼道,“完啦,這裡還沒來得及準備月事布!”
醉今宵,姐姐那裡肯定有!
子鳶想來想去,只有這一條路選了!
子鳶在房中找出件乾淨舊內裳,急忙撕開,將布條拼疊在了一起,暫且先墊在了身下,再把朝褲急忙提好,匆匆回頭掃了一眼屋內,確定並沒有留下什麼女子的痕跡,這才一把抓起疊好的汗巾,一手提著朝冠,踩上朝靴急急地出了門。
“駕!”
子鳶催馬快跑,不多時已來到了醉今宵後院外。
“奇怪?為何今日這裡這般寂靜?”子鳶跳下了馬來,飛身掠入了後院,卻瞧不見一個人影,更聽不到前堂傳來的歌聲,聞不到飄來的酒香。
子鳶顧不得多想,當先衝上了蘇折雪平日歇息的小閣,在櫃子中翻出了蘇折雪為她備好的月事布。
子鳶連忙繞到屏風後,把這個最擔心的事解決了,將染了血的衣布扔在了夜香桶中,終於可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姐姐她們去了哪裡?”可惜她終究不能真正放心,醉今宵從不歇業,怎會在她走後短短三日便歇業關門,僕婢四散呢?
子鳶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