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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本宮若能讓你安然回到禁衛營,你可願意為本宮為牛為馬一世?”

“我只想你……好好活著……別像我的孃親與妹妹……離我那麼遠……留下我一個人在這世間……無人疼惜……”

“若是連你也保護不了,我還能保護什麼人?”

前塵往事,歷歷重現,那些支零破碎的記憶重新在腦海之中展開,子鳶只覺得腦袋像是馬上要裂開似的,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川水從四面八方灌入子鳶的口中,直嗆得子鳶連連咳嗽,不多時,待阿翎帶著子鳶鑽入水面,阿翎發現緊緊牽著的她已經沒有了動靜。

“醒醒!醒醒啊!”阿翎慌亂地拍著她的雙頰,可是不管怎麼拍,她終究還是一動不動。

阿翎失措地看著這裡,只覺得流水淙淙,正推著他們朝著川水的盡頭飄去——抬眼望處,滿目俱是骨蠱,若不是那隻盤旋在阿翎頭頂的小皇蠱,只怕那些骨蠱早就撲上來,將兩人咬得只剩兩具白骨。

“我不會讓折雪難過,更不會讓你死!”阿翎咬牙搖頭,一手勾住了子鳶的頸子,一手拼命朝著川畔的淺灘游去。

“咳咳!”好不容易將子鳶拖上淺灘,阿翎忍不住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幾近脫力的她癱軟地躺在了淺灘上,極目之處,還是那些陰魂似的骨蠱盤旋不去。

阿翎嘴角噙起一絲苦澀的笑意來,想不到自己逃了一世皇蠱寄主的宿命,卻逃不過骨蠱腹中血肉的結局。

那隻小皇蠱在空中扇了扇翅膀,似是倦了一般落在了阿翎的額上,身上的金色漸漸淡去。

阿翎知道,每隻蠱蟲都有壽命,或長或短,這隻小皇蠱只怕是到了壽終之時,也意味著皇蠱的震懾之力已經終了。

“你要活著,你不可以死,不可以!”阿翎的聲音說得無力,小皇蠱的翅膀也扇得無力。

眼看那些盤旋許久的骨蠱已準備俯身飛下,享用這兩個可口的活人,小皇蠱突然觸角動了動,朝著阿翎左臂的傷處爬去。

瞧見小皇蠱還能動,骨蠱收住了俯衝的勢子,依舊盤旋在兩人上空。

只見小皇蠱爬到了阿翎的傷口處,似是發現了什麼可口的美味兒,觸角在傷口上碰了碰,便美美地咬了一口。

劇痛使阿翎霍然坐起,想要拂開那隻咬人的小皇蠱,卻發現喝了她一口鮮血的小皇蠱突然來了精神,翅膀嗡嗡震響,一瞬之間似是長大了一倍。

骨蠱們瞧見了這樣的情景,似是瞧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比原先盤旋的地方還退出了三丈。

“我蕭家血脈果然是你們的生命之源麼?”阿翎嘲然自問,看見小皇蠱變成皇蠱,她怎會不知緣由?

蕭家皇室,從太祖蕭傕創立大晉以來,便與皇蠱結成了血契,世代以皇族女子之軀繁衍皇蠱,是以皇蠱既是蕭家皇室的催命符,又是蕭家皇室的護身符。

皇蠱不死,蕭家不滅,大晉便永遠長寧。

這是一道深埋在每一個蕭家皇室身體中的血契,是每一個蕭家皇室想要擺脫,卻又不得不屈服的血契。

阿翎以為,她可以擺脫,她定能徹底擺脫,卻不想到了此時此刻,能夠護她平安的居然是這隻小小皇蠱。

“我們死不了了,臭丫頭,只要我不死,你便不會死!”阿翎從左臂上扯下一條布帶,纏緊了左臂上的傷口,轉身想要將子鳶扶起,可手指才觸及子鳶的後背,卻驚駭無比地縮了回來。

指尖是一片猩紅,阿翎駭然將子鳶摟入了懷中,這才發現,方才在巖壁上的一連串騰飛,終究是扯開了子鳶右肩上的傷口。

“抱著我,若是疼了,就抱緊我,可聽見了!”阿翎心頭一酸,扯開了子鳶的衣襟,露出了子鳶沁紅了鮮血的右肩紗布。平日裡定能聽見子鳶的呼痛,可是此時此刻,阿翎只覺得子鳶的身子冰涼得厲害,似是不管她如何手重,這個臭丫頭也不會再呼一句痛。

“醒醒,醒醒啊!”阿翎悽聲呼喚,可是懷中的子鳶依舊一動不動。

阿翎只覺得眼眶一熱,竟忍不住哭了出來,“臭丫頭,你不是總說自己是禍害麼?禍害是可以活千年的,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沒用的走了?”

阿翎搖了搖子鳶冰涼的身體,這一瞬間,只覺得一顆心彷彿被一把冰刀一直在絞著,又痛又涼,“醒醒!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好不好?”

子鳶還是一動不動,呼吸也開始漸漸冰涼起來。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聽到了沒有?我蕭棧雪沒有開口,就算是閻王也不能把你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