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有事的,放心。”
蘇折雪輕輕地搖了搖頭,指了指銅盆,“你先洗臉,我去給你拿衣裳。”
子鳶只好點點頭,起身沾溼了帕子,擰了擰,將熱熱的帕子熨到了臉上,只覺得暖意瞬間驅散了心底的寒冷,她嘴角輕輕一揚,笑道:“洗個臉果然精神多了。”
蘇折雪莞爾道:“昊陵怕是沒有地方給你洗澡,所以啊,一會兒媽媽會差幾個丫頭送熱水來,你先洗個澡,再換乾淨衣裳吧。”說完,將衣櫃中的衣裳放在了床榻邊,又笑道,“我去瞧瞧熱水可好了,一會兒回來,若是還覺得困,便回去再眠片刻。”
“好。”子鳶點了點頭,目送蘇折雪走出了房間,不禁啞然失笑,“姐姐啊,若是你真做了我的娘子,這每日都要被你的溫柔給酥醒啊,又哪裡還有睡意呢?”
這個清晨,子鳶是註定在蘇折雪的各種叮嚀,各種囑咐中度過了,直到天完全亮開,穿戴整齊的子鳶終於走出了醉今宵後門,翻身跳上了門口準備好的馬兒。
子鳶勒了下馬頭,轉身回頭看了看此刻立在後門前的蘇折雪,挑眉笑道:“姐姐,我走了哦?”
“嗯……”
“那你回去好好歇息一會兒吧。”
“嗯……”
子鳶瞧她只答應,卻不行動,當下微微蹙眉,似是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摸出了那條汗巾,笑道:“姐姐,待我回來,可否再送我一條?”
“好……”
“我想,若是我回來了,也該下聘禮了。”子鳶笑然勒馬,朗聲喝了一聲,“駕!姐姐,多多保重,等我回來!”馬蹄疾馳,子鳶將汗巾收入了懷中,終究策馬消失在了蘇折雪的視線之中。
蘇折雪怔怔地看著子鳶走遠,只覺得心頭微微一酸,仔細想了想子鳶說的那句話,心頭的酸意瞬間被濃濃的暖意取代,她只覺得雙頰一紅,心底的羞意讓她恍然明白了子鳶的話。
“呆子,你要姐姐繡的,難道是……鴛鴦錦帕?”
老鴇從蘇折雪身後走了過來,乾咳了兩聲,“折雪,這人也走了,你……打算在這兒吹風醒酒麼?”
蘇折雪連忙回頭,嗔道:“媽媽,你在笑話我,我……我其實……”
老鴇嘆然搖頭,沉聲道:“希望這丫頭,不會負你。”
“我……信她!”蘇折雪斬釘截鐵地應了老鴇一聲,“如今我的心願已了,剩下的便是主上的大事了。”
“我真怕你太過沉溺情愛,忘記了這茬兒。”
“我怎會忘記主上大事呢?對了,為何今日到現在都未瞧見主上?”蘇折雪的神色忽地驟變,一抹不安湧上心頭。
老鴇回頭看了一眼醉今宵,道:“這醉今宵,我們得停業幾日了。”
“這是為何?”蘇折雪不明白。
“你看這個……”老鴇從懷中摸出了阿翎交待的書信,“今日要離開這兒的,可不止那臭丫頭。”
第五十二章 。寒意從心生
亥時,昊陵,四下一片死寂,卻在值殿北宮一角,依稀有木魚輕敲。
楚山公主與一眾公主們居於值殿北宮,她刻意選了一間僻靜的宮房,說是晚間睡不著,準備一夜誦經,怕吵到了其他姐妹們。
錦奴聽令在房中輕敲著木魚,不時側臉瞧瞧立在窗邊、似是在等誰的葉泠兮。
葉泠兮忽地嘴角微微一笑,往後退了一步,輕聲道:“你果然準時。”
一條黑影從窗外飛入,穩穩落在了葉泠兮面前,驚得錦奴連忙停下木魚,驚呼道:“公主小心!”
“噓……”葉泠兮慌忙示意錦奴不要驚慌,上前將小窗掩上,轉過身來,這條黑影已跪倒在地。
“罪女已至,但聽公主吩咐。”還是這樣波瀾不驚的聲音,晏歌跪地抬頭,略顯稚氣的眼眸中,只有死水一片。
葉泠兮俯身將她扶起,搖頭道:“父皇與本宮都知道,你非但無罪,還是我大雲的恩人,豈可如此說自己?”說完,葉泠兮瞧向了錦奴,“錦奴,繼續敲木魚。”
“諾。”錦奴看清楚此人是誰,雖然心底沒來由地跳起一陣心悸,但是她是知道的,這個傳說中的亂世妖童,是楚山公主心裡一等一的好人,至少對公主而言,此人無害。
木魚聲再次響起,錦奴默默敲著,還是留了些關注在公主身上,畢竟她這一生只剩下這樣一件事未完了——保護公主,直到自己油盡燈枯的那一日。
葉泠兮對著錦奴點頭莞爾,側過臉來,拉著晏歌走到書案邊,那裡展開了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