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在江不能參加婚禮,這讓兩口子無比失落,但人家難得有個假期,也是奔著愛情這個重點工程去的,怎好阻攔,他們又何嘗不期待他跟胡曉梅的關係儘快得到修復,早日結出果子來呢。
酒席定在樂川大酒店,原計劃擺五張臺的,結果來了七張桌子的客人。親戚、老鄉、客戶、各方面的關係戶,請了的來了,有些沒有請的也聞訊來了。這是一個精挑細選的好日子,同時在樂川大酒店擺喜酒的就有三對,酒店全員備戰,一派繁忙,因此,接到“李、王聯姻”這一家加臺的要求,差點兒應付不過來。經過前來赴宴的村幹部出面協調,酒店才把臨時加臺的難題解決了。雖然出現這麼個小插曲,卻無形中增加了“李、王聯姻”的體面。
原定五張臺的規模,李大和是和王霞反覆商量,按照家宴的形式,把宴請範圍一縮再縮的結果,而現在場面突然變大了,搞得新郎新娘有些手忙腳亂。
既然是小規模的計劃,那些流行的婚慶禮儀就省略了,在另外兩家場面浩大的婚宴襯托下,“李、王聯姻”開始了。沒有主持人,也沒有證婚儀式,酒席以李大和跟王霞聯手敬酒拉開帷幕。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大和跟王霞象徵性走了一圈後,進入實質性的階段,在堂哥的陪伴下,他一桌子一桌子地敬酒,杯中的似乎不是酒,而是水,喝起來千杯不醉。當然,新郎酒量好是一回事,整個過程中少不了堂哥的隨機應變,要不戰況不一定控制得了。
可以說,今晚的客人不僅是嘉賓,而且都是貴賓,而最貴的貴客只有兩個——肖向利和黃了名,他們理所當然被安排到主賓席位。
肖向利是李大和親自打電話請的,本來黃了名他沒好意思開口,後來聽說是何在江給他打的電話。何在江的性格這一點好,心裡對某件事有疙瘩,但絕對不會由著個人性子左右大局。而顧這個大局,卻有他的一番意思——朋友擺場喜酒,圖的就是喜慶的聲勢,一個朋友單獨送禮,肯定不算聲勢,聯合幾個朋友送禮,那才是聲勢。他私下打電話給黃了名,就是要聯合他,合議紅包禮金的大小,然後委託他一起送去。黃了名問他多少為好,他問黃了名你打算的是多少?黃了名說,五百,估計差不多了。何在江說,五百弱了點。黃了名說那八百,給個好兆頭。何在江說,差不多了,咱們是貴賓嘛,夠上一千整數。黃了名說,一千塊吃個喜酒,江湖上規格算高了,不過大和兄弟值得我們這個數,學校同事請客我就一百。
何在江委託黃了名代封了紅包,也避免了李大和的推讓,算是一箭雙鵰,李大和心裡當然明白他的用意。不論怎麼樣,事情總算圓滿了。肖向利、黃了名,包括缺席的何在江,對於李大和來說,就像一張軍用地圖上至關重要的標識,在這場酒席上一鋪開,要面子有面子,要聲勢有聲勢。
肖向利可說是最早的一個赴宴者,上午就到了,忙前忙後,簡直就成了王霞的伴娘。王霞不願意去做頭髮,覺得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沒必要搞得大嫁出閣一樣。肖向利說,再怎麼走過場,今天你就是新娘,就是主角,一輩子就這麼一回,非得有個形狀,硬把她拉去*弄了一番,選了個最貴的套餐,搶著把500元的單子買了。
歷來不喜歡打扮的霞妹子,經過這麼一裝點,現出分外妖嬈。堂哥見了,繞著看了一圈,打趣道:晚上得站著睡覺,要不弄亂了500塊錢的髮型,多可惜。
客人陸續散去,肖向利和黃了名自覺地留了下來。李大和跟黃了名繼續喝酒,王霞跟肖向利坐一邊說話。對於何在江的缺席,肖向利當然是在意的。李大和也不避諱,告訴她,這番何在江好不容易休假,是到蘇州與女朋友相會。“這一對活寶,也太不容易了,”李大和喝得有些高了,感慨起來。
肖向利掩飾不住好奇,旁敲側擊瞭解起胡曉梅的情況來。李大和就趁著酒興把她的情況詳細地介紹了一遍。肖向利聽了,口裡大加讚賞,認為是個有性格又上進的女孩子,何在江有福氣了。
黃了名卻不以為然,說:“我不看好這兩個傢伙,雖然都算是我的半路學生,我覺得他們本質上差異太大,胡曉梅的追求是直線的,而何在江是犬牙交錯的,嚴格說是個沒有追求目標的人,這偏偏就是胡曉梅最不認同的,他們現在是交叉而過,越走越遠了。”雖然李大和不贊成他說得如此透徹,卻也覺得不無道理。
雖然沒見過這個讓何在江魂牽夢縈的胡曉梅,肖向利對黃了名的說法還是表示強烈的反對,她是緣分論者,不主張理性評點情感,她認為,往往就是這種看似不現實的一對,偏偏就會有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