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水長流嘛,那就遂了他的願吧。其實他哪裡又能夠體會到,李大和這不是擺譜,而是傷心之約。這次他們不來,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在那個地方做東了。
緣由於慶祝自己考得好成績,要帶上黃了名去平湖,該怎麼樣把這次聚會搞得體面一些?他想到了王哥,王哥可以招呼到車子,加上透過這個機會,讓王哥接觸一下自己的社交圈子,說明自己也不是在外面白混的。當然,浩浩蕩蕩的一幫人,絕不能讓李大和請客,那就讓王哥表現表現吧。
想到讓王哥張羅請客,何在江就覺得再理所當然不過了。現在的王哥,一車車往公司送米,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果不其然,跟王哥一打招呼,他顯得高興還來不及:“那太好了,見識見識你的老師和朋友,不如把阿劉也叫上,一起出去轉轉,找地方活動活動?”
說到阿劉,這把何在江給逗樂了,想起一句有趣的土話——逮了只兔子,卻要殺牛請客。王哥說“找地方活動活動”,何在江是再明白不過了,阿劉好這一口,王哥是迎其所好,投桃報李。果然,邀約到了阿劉那裡,也滿口答應,說好啊好啊,隨時叫我,我這有幾瓶客家燒酒,到時都帶上。
星期天,王哥叫上一輛麵包車,先把阿劉何在江帶上,再去接黃了名。黃了名早早就等在那裡,還叫上了他的一個朋友。生怕何在江誤會似的,一上車就搶著說,今天我請客,這個朋友有個親戚在平湖開了家酒樓,到那裡消費。何在江說:“要你請客,這哪裡行,先別說這個!”心裡卻忐忑起來:浩浩蕩蕩,架勢不小心拉大了,王哥會不會生出什麼想法?
到了平湖,費了半天功夫,終於找到了李大和。黃了名跟李大和來了個熱烈的擁抱,久久不願鬆開。何在江卻在四下打量,心裡嘀咕:怎麼越鼓搗越寒酸了?與其說是一個廠子,不如說是一個鋪頭,這就是李大和死心塌地賣力的鴻運達嗎?
李大和招呼大家在仄逼的房間裡坐下,顯得有些不自在。他知道,他們肯定對這個環境感到突兀,這又有什麼辦法?他現在是光桿司令一個,綁在這裡,去留皆難。
黃了名顯然並不關心李大和的寒酸,迫不及待地問他:“老王叔呢?我得好好感謝他,還他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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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和苦笑一聲,說:“王叔早回了惠州老家,年紀大了,家裡人不放心。”見黃了名大感失望,又說:“有機會我給他捎信,就說你專門來找過他。”說完這些漂亮的謊言,心底禁不住湧起一股酸楚。
肥胖的阿劉坐坐走走,顯得很不習慣。這也難怪,人家是大寺院出來的,哪裡看得上一個小廟堂。王哥在乎的是他的上帝阿劉,見他不舒展,於是提議大家找地方吃飯喝酒去。
於是,黃了名的朋友引路,帶到了親戚開的店子,這是一家帶卡拉ok包廂的中餐酒樓,生意看來不怎麼景氣。何在江是個明眼人,見王哥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不免尷尬起來。黃了名朋友倒是很得意,自作主張地張羅點菜,鼓動大家唱歌。這裡與王哥“放鬆放鬆”的標準實在差距太大,他先是挑剔房間氣味不好,不夠通風,然後挑剔碗筷不乾淨,得重換。最後要服務員找幾個小姐過來陪陪大家,可是,半天才扭扭捏捏進來幾個,王哥臉色立即拉了來,手一揮道:“下去下去,別拿偽劣產品充數了。”
沒想到的是,其中一個小姐不高興了,幾步上前,兩手叉腰道:“這個老闆見慣大場面,胃口叼,我們是偽劣產品,但也是有身價的,回去要交出臺費,你該知道規矩吧?”
“咦,這就有意思了,你這是動物園嗎?跟雞照個相還要付費?”王哥翹起二郎腿,眯著眼道。何在江沒見過王哥這副作派,覺得跟平時的樣子出入太大,心裡瞬間沒了滋味。
“我看你這個老嫖客,是不是吃慣了霸王雞啊?!”小姐兩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
王哥顯然氣不打一處來,身子竄過去,一個巴掌照著她的臉就打了下去。沒想這小姐不經打,應聲倒地,一時大亂,服務員保安全湧了進來。一干人左拉右扯,好不容易把彼此勸開。情急之下,何在江把酒樓老闆拉出包廂,說了半天好話,掏出身上備用的一千塊錢,讓他出面了斷。老闆被弄得氣鼓鼓的,說:“算了吧,都是親戚朋友的面子,不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