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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他剛才正在尋思,如果何在江想到辦法出去了,肯定會到樟木頭來替他贖身,現在去的竟然不是樟木頭,問題就複雜了。事實如此,何在江屬於本轄區工廠的員工,有廠牌,有聯絡的單位,沒有外送處理,很快就通知到工廠,來人把他保出去了。何在江出去以後,馬上借了錢就往樟木頭趕。

樟木頭收容站就像一個巨大的人口集市,正規途徑的排成長隊登記等候領人,還有個途徑就是不正規的,即是聽從“蛇仔”的中間力量,把錢交給他們,由他們透過自己的內線操作。何在江沒敢相信蛇仔,一直排隊到半夜,得到的結果是查無此人。月黑風高,人地兩生,他就在樟木頭的街道上轉悠,找不到回寶安的車,即使有他也不敢坐了。找地方吃了一碗麵,他想,還是危險的地方安全係數大點,於是又兜回收容站的門口。混雜在人堆裡,一會蹲下來眯一眼,打個盹,一會起來走一走,撒泡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落荒回到寶安。

回到廠裡,何在江已經算曠工半天,毫無條件可講,罰款一百元加警告處分。

而李大和則在幾十號人擁擠的號房裡熬過了個人歷史上最屈辱的一晚,和長髮青年蹲在牆角聊了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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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號子裡3

長髮青年有個很有意思的名字——黃了名,湖北人,畢業於武漢一個師範大學的美術系,剛到深圳,準備到學校找份教職,找了半個深圳,都沒有結果。身上的錢剛花完,就碰上了這倒黴事。

對黃了名這個名字,李大和很感興趣。黃了名跟他解釋:“你喜歡武俠小說吧,裡面很多名字,無忌啊,無病啊,去病啊,了名也差不多那個意思。”

“人家無的是忌、是病,而你連名都去掉了,”李大和打趣道。

“呵呵,其實我的老名字不是這個,叫黃家名,我爺爺取的,上了初中,看了武俠小說,我自己把它改了,”黃了名道。

蚊子一群群向他們發起攻擊,滿屋子都是噼啪聲。李大和看到很多高人,像在火車站等車一樣,自由自在,走來走去的,有的乾脆就往地上一躺,睡死過去。

李大和聽到他們議論,明天如果沒有人來領,要被拉去鐵路工地幹活,一直幹到抵消罰款和收容費為止。昨天入所登記的時候,李大和報了鴻運達的廠名、電話,報了梁生的名字。他心裡沒底,七兜八轉弄到了這裡,梁生會管他嗎?自己惹出來的事老闆高興嗎?

黃了名談到深圳,一肚子的憤怒,一連說了三個“太沒文化了”,深圳跟他的想象相差實在太遠,他甚至認為,深圳簡直就不是個適合人呆的地方。李大和提出反對意見,他的觀點很鮮明:“中國那麼大,深圳只有一個,再沒有文化,我們也要呆,這裡才有工打,不打工不成,我家就指望我多賺錢,你不同,你回去還有單位,有皇糧吃。”

黃了名聽了,沉思良久,道:“其實我也是隻有華山一條路了。”在李大和的追問下,黃了名才說,他是被單位除名出來的。至於是什麼原因除的名,他沒說,李大和也沒問下去。如果他們繼續在這裡相依為命,那不用問,黃了名也肯定會如實招來,一個人困在這個地方,說話比陽光空氣更重要。

不知道過了多久,號房外響起一聲:“李大和!”

一聲“李大和”,把大家的脖子都叫直了,整個房間的人都明白,又有個走運的傢伙可以出去了。黃了名閃電般抓住李大和的手,帶著哭腔說:“出去想辦法傳話給我老鄉!兄弟,靠你了!”李大和給他複述了一遍地址姓名,得到確認後,挺挺胸走了出去。

按照指引,李大和簽了字,拿了放行條,走出了大門,一眼就看到了王叔。這個感覺就像見到久別的親人一樣,李大和心頭一熱。

“走吧,回去還得趕貨,梁生急得跳牆了!”王叔道,也沒有安慰安慰他。

李大和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看收容站大門,心裡臨時決定,要把黃了名帶出去,不能把他丟在這裡。

“王叔,我求你再幫個忙。”

“捨不得走啊?”王叔不解。

“我還有個朋友在裡面,你幫我領他出來,行吧?”李大和說。

“什麼卵子朋友?李大和,400塊一個人頭啊!”王叔的鬍子都翹起來了。

“我在工資上給你扣,”李大和拉住王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