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秘書而憤懣。他趕緊走進辦公室,抓起電話就掛到徐恩曾那裡。
再說那位被夜上海的五顏六色泡得浮腫的徐恩曾正在欣賞那六封雞毛信,真是一封比一封美妙。他把六張紙揚到空中,讓它們任意飛翔,好像和平鴿啊。蔡孟堅這傢伙運氣怎麼這麼好啊,還要去晉見蔣主席哩。也不知是顧順章在賣乖,還是他主動要求的。風光啊,但他畢竟是在我領導下啊。想到此,他趕緊把那六封密電碼收集起來,敝帚自珍般放到抽屜一側,仔細觀察裡面一番才合上。
這時,刺耳的電話鈴響起。徐恩曾一聽,原來是蔡孟堅。他趕緊對後者又是一通表揚,口口聲聲*如何如何。但當他聽說錢壯飛是*時,就有點兒無厘頭的感覺了。
徐恩曾囑咐蔡孟堅帶著顧順章集中精神去謁見主席,錢壯飛事由他自己來親自處理。隨後,就抓起電話要找張道藩。
那蔡孟堅在電話裡連稱好的、是,而後就慢慢放下電話筒,有些悵然。
顧順章卻說,要是錢壯飛跑了,那就說明我的事他已知道,那麼上海的*中央也就很難抓到了。他還在嗎?
蔡孟堅道,你好像比我們*的所有人都著急啊。
顧順章道,當然啦,我的老婆孩子都在他們手裡啊。
蔡孟堅點點頭,道,事情還不會那麼糟吧,徐科長會去把錢壯飛控制住的。
顧順章接著說,再糟又能怎樣呢。
蔡孟堅整整衣冠,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等待蔣主席的接見。
坐在黃浦路國民革命軍陸海空總司令官邸裡的蔣介石,還在回味著昨日的戰況:胡璉部佔領頭陂,毛炳文部佔領了白水。他很欣慰地望著那張已經使用過一次的剿共地圖,紅色的箭頭彷彿就是自己的心聲,在一點點地逼近那個紅色的核心。
蔣介石有些飄,忽又有些隱隱作痛。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在跟黃埔軍校的另一群人下棋而已。這些人不信三*義,卻信起了列寧主義、共產主義、*主義。主義可真夠多的。那個領頭的毛澤東,倒是跟黃埔沒啥關係,卻頗富軍事才能。天生的,天才嗎,肯定是在哪兒學過。但記得他還來黃埔作過演講,自己還給他鼓過掌呢。
當他想到張道藩所引見的那個階下囚顧順章時,立刻就回憶起一九二七年三月自己率北伐軍到達上海時受到上海工人糾察隊的歡迎,那個總指揮正是此人。顧順章,略帶痞氣,油光粉面的,卻連張單獨照片都看不到,只有一張合影,模模糊糊的。就是這個人,把上海搞得那般恐怖。呵呵,上海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那可是我的大本營啊!
這時,侍衛來報,張秘書和蔡參議求見總司令。
蔣介石走進客廳,蔡孟堅便上前問好。後者道,報告蔣主席,顧順章是*重要首領,他來此拜見您,是想表達自己的想法,以助我黨。
顧順章伸出手,想跟蔣介石握一握,就像當初在上海。
可蔣介石的手根本沒從長衫裡秀出來。卻道,你來投我黨,我很高興,三*義切實中國國情。
顧順章見此情景,默然片刻道,是,蔣主席說的是。我——
以後諸事都由蔡同志領導,你要記住。蔣中正說罷,即示意送顧順章。卻對蔡孟堅說,你等會再來吧。
顧順章無奈,只得把那番宏圖遠略咽回肚裡,有點孕婦的樣子跟著蔡孟堅往外走。
等出得蔣介石官邸、一上車,顧順章就對蔡孟堅抱怨說,當時你一說拍了電報我就覺得不妙了。果然,錢壯飛真的飛了。等他逃到上海租界,跟楊登瀛一說——
等、等,你說——,楊登瀛?
就是你們的駐滬特派員楊登瀛啊,他也是我們、哦,*的特務。他再跟周恩來一說,那我的家就完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時間了。蔡將軍,有一案你可以趕緊去辦。就是惲代英去年在上海被捕,稱自己是赤色分子,化名王作霖,沒暴露身份,以“工人擅自開會罪”被判了五年。我負責去營救,花了很多錢。惲代英便從蘇州反省院被送到了首都,這幾日就要釋放了。你趕緊去查吧!
蔡孟堅道,你要是在武漢說出錢壯飛來,還會有這些麻煩呢。
車到了正元實業社,蔡孟堅就把顧順章交代給特工。
這時顧順章拉住蔡孟堅,有些動情地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一切就要靠你了!
蔡孟堅沒料到顧順章會這樣,正如在碼頭時的沒料到是一樣的突兀。道,好自為之吧,你也是有才能的人。以後,你就跟著徐科長吧。蔣主席是很愛才的,徐科長和陳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