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到自己騰空而起,或者說,是被人抱了起來,然後,剛剛聽過一次的溫柔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孩子,能不能讓它停手呢?”
愛麗斯菲爾與男孩的雙眼對視著,赤色的雙眸之中並沒有憎恨或者敵視這樣的負面情緒,仍舊是一片溫和。
作為一個深居簡出的魔術名門仕女,愛麗斯菲爾或許不通人情世故,可也絕對不笨,甚至可以說正是因為這樣,她往往比常人更能明心見性。
(真是……被打敗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愛麗斯菲爾,高野宗純反而有了一種挫敗感。
他可以跟青須、間桐髒硯這樣心思複雜的傢伙鬥智鬥勇、周旋到底,可對於龍之介或者愛麗斯菲爾這樣的直球攻擊,他反而很難招架。
反正他本來也沒有讓觸手怪將這個男人幹掉的打算——雖然記仇,但宗純自認為自己還不是青須、龍之介那樣的變|態殺人狂魔,還沒有到這樣就想要置對方於死地的地步。
而且觸手怪最初的突然襲擊本來就不是他的授意,只是剛剛吞噬了螺湮城教本歸來的觸手怪看到有人竟然敢威脅他,自發地攻擊了對方而已。
“……退下吧。”
黑色的觸手就像最初出現一樣快速地從暗巷的窨井蓋、人行道旁的排水溝消失了,切嗣卻沒有鬆一口氣,仍舊戒備地看著男孩。
“你和間桐家是什麼關係?”
間桐的魔術是水屬性和操蟲,那些觸手就是水屬性,而操蟲術也可以歸結於降靈系的一類,與召喚魔怪也只有一線之隔,再加上男孩最初出現時就跟間桐髒硯一起,切嗣理所當然地將他視為了間桐家的關係者。
切嗣謹慎地評判著,這些觸手雖然攻擊力和防禦力都不怎麼樣,但勝在數量夠多,作為妨礙對手的炮灰使用還是非常有用的。
而且,雖然saber幹掉了海魔,那也是在未遠川這樣的空曠環境中,而且還有Rider的固有結界限制了海魔的行動,而這些會在下水道里滑溜溜遊動的觸手,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海魔更難應付……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Berserker陣營的戰力就要重新估算。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裡乾脆把男孩消滅掉——切嗣毫無對方剛剛放過他,他理應回報的良好覺悟——阻止他這麼做的,是將男孩抱在懷中的妻子搖頭的動作。
雖然有點奇怪對方為什麼會將自己當做間桐的關係者,可宗純很高興他保持這樣的誤解,被認作是間桐的關係者總比被認作caster組的關係者好的多。
腦筋稍稍轉了轉,宗純立刻答道:“我暫時借住在間桐家……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呢。”
宗純略微掙扎了兩下,愛麗斯菲爾從善如流地把他放回了地上。
“我叫高野宗純……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剛剛救了我。”宗純對saber說完這句話,向三人揮了揮手,很快就離開了。
看著男孩的身形在暗巷之中消失,切嗣轉回頭來,以眼神詢問妻子剛才為什麼阻止他的行動,要知道,以他的身手,如果對觸手早有防備的話,想要在觸手怪面前幹掉男孩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愛麗斯菲爾顯然讀懂了他的意思,回答道:“剛才抱起他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那個孩子身體中並沒有魔術刻印,魔術迴路也幾乎沒有。”
saber略帶驚愕地張嘴,“你是說……”
“——他不是魔術師。”
18第十八章【補全】
不是魔術師,就代表男孩並不是觸手怪的召喚者和魔力供給者。
切嗣之所以對男孩起了殺機,最大的原因就是透過普通手段殺死觸手怪太過困難,於是他打算釜底抽薪幹掉男孩,這樣一來,失去了魔力供給的觸手怪也就不足為慮了。
然而,這原本就是建立在“男孩是觸手怪的召喚者和魔力供給者”這一條之上,若是連這都不成立的話,那麼就算擊殺了男孩也是無用功。
光從外表上來看,想要辨別出魔術師和普通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只有當魔術迴路出於激發狀態、確切的說,是當魔術師開始使用魔術的時候,身在周圍的魔術師才能感受到魔術波動。
不過,作為人造人,愛麗斯菲爾對魔術迴路和魔術刻印比平常人更為敏感,即使是對於非激發狀態的魔術迴路也不會有錯,對於妻子的判斷,切嗣十分信任。
雖然沒能解決掉Berserker陣營潛在的助力,不過看剛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