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平靜了下來。
從前他在渭南對自己的承諾,如今全都做到了。
薛凝寧相信,他今日的話,他往後也一定會做到。
她端坐在花轎中,把扇子放在膝蓋上,舉了許久,手有些痠麻,正好歇一歇。
外頭一路吹吹打打。
公府備了許多喜糖喜餅,向沿途圍觀的百姓發放,所到之處皆是一片恭賀聲中。
等花轎到了公府,仍是徐宴扶著她下了轎,一路牽著她的手進了公府。
如今東南沿海一帶倭寇時常作亂,定國公奉旨在外巡軍,徐宴父母雙亡,因此高堂之上只有安老夫人一人。
三拜過後,禮成,徐宴牽著薛凝寧進入洞房。
徐宴住的院子位於公府後宅西路,院子不大,卻特別清淨,最適合讀書。
院子外植了松柏,園中種著湘妃竹,叢叢新綠中掛了許多紅色的小燈籠,又用彩色綢緞紮了花朵,清冷中增添了許多喜氣。
薛凝寧從樹下走過,聞著陣陣松香竹香,格外舒適。
進了洞房,徐宴和薛凝寧坐在榻上,喜娘唱誦著祝詞,徐宴從薛凝寧手中接過喜扇,放在一旁,兩人對飲了合巹酒。
“寧寧,我們現在是夫妻了。”徐宴輕聲道。
上一世送走寧寧沒多久,他亦懷著抱憾的心情壽終正寢。
卻沒想到睜開眼睛,回到了迎娶寧寧的十日前。
老天爺待他不薄。
“徐宴。”薛凝寧心裡歡喜,卻不自覺地想起昨夜母親說的話,“娶我,你後悔嗎?”
徐宴沒有料到薛凝寧會在此刻問這樣的問題,想起上一世臨終前薛凝寧說的那句話,微微蹙眉。
悔?
他自是不悔,兩世都不悔。
但是凝寧……
薛凝寧不知徐宴為何呆住,正想詢問,喜娘上前道:“外頭賓客都還在,公子還得出去見禮。洞房花燭夜長著呢,兩位新人夜裡慢慢說。”
徐宴收回思緒,柔聲對薛凝寧道:“你先歇著,我一會兒回來。”他起身出門。
門一關,屋子裡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尺素和彩箋悄悄進來,給薛凝寧倒茶上果子。
薛家僕人不多,每位姑娘只得一個貼身丫鬟,一直服侍薛凝寧的是尺素。薛母怕只陪嫁一人太過寒酸,讓庶妹的丫鬟彩箋跟著薛凝寧一塊兒過來公府伺候。
薛凝寧都沒進過公府,尺素和彩箋就更不用說了。
剛才從公府正堂一路走進來這卻了齋,一進院子,便見到十來個僕婢等在院中,頓時被這陣仗嚇住了。
“姑娘,剛剛我們在廊下,有兩位姐姐說她們是國公夫人派來伺候姑娘的,等婚儀結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