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寧問:“你不用去衙門嗎?”
“趕我走?”
薛凝寧搖頭:“不是,你在這裡陪我,我很開心。”
徐宴滿意了,解釋道:“我在翰林院告了五日的假期,明日陪你回門,後日便要回去當差了。”
“如此。”
看著薛凝寧滿心歡喜的模樣,徐宴失神了。
兩世了,他和薛凝寧做了三十年夫妻,卻是頭一回陪她在自家院子裡坐著閒話。
“寧寧。”
“嗯?”
“我們在院裡種些花,可好?”她喜歡花,那他可以為她雜植花草。
薛凝寧搖頭:“松柏蒼翠,若是在院裡雜植花卉,倒壞了卻了齋這份清幽。況且,若不是這一圈松柏,咱們倆也不能坐在這院子裡說話了。”
那倒是,卻了齋四周松柏挺立、濃廕庇日,炎炎夏日裡依舊清涼。
臨近午時的太陽透過濃密的松針,也只能在院子裡投下一下曲曲折折的金色光線。
“那咱們就不動前院,在後院種些芭蕉,壘個假山,倒也生動。”
等後院佈置起來,他便可以牽著薛凝寧的手在窗前看雨打芭蕉。
薛凝寧還沒說話,彩箋走過來稟告:“公子,夫人,段姑娘來了,說給公子送東西。”
徐宴沉默。
“請她進來吧。”薛凝寧只好發話。
人都來了,當然得請進來。
段語芙一進院門,便看見他們夫妻二人坐在小院裡洗花瓣的情景。
而薛凝寧見她走過來就直勾勾看著徐宴,心中有些不自在。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原以為徐宴跟她很熟絡,卻沒想到徐宴專心致志地擺弄手中的那隻石榴花,連頭也沒抬。
徐宴這樣,難道又要自己跟段語芙說嗎?
薛凝寧眼巴巴地看向徐宴,徐宴的餘光瞥見她的可憐模樣,眉梢微微一跳。
“芙表妹,你怎麼過來了?”
話一出口,薛凝寧意識到說得不妥,她這麼問,顯得她好像特別不希望人家過來似的。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昨兒陳夫人跟親戚們說的那些寒暄之語,又補了一句:“快請坐吧。”
石桌一共配了四個石凳,徐宴和薛凝寧是挨著坐的,剩下兩個位置,一個挨著薛凝寧,一個挨著徐宴。
當然,段語芙毫不猶豫地坐到了徐宴的身旁,跟薛凝寧相對。
“我是來替老太太跑腿兒,這裡總共有五兩燕窩,宴表哥,你瞧瞧。”
段語芙捧著一個黑漆木盒子,遞向徐宴。
徐宴雙手拿著花瓣,自然不能去接。
“段姑娘給我吧。”尋煙適時上前,接過了段語芙手中的漆木盒子。
段語芙願意替聽雨辦這趟跑腿兒的差事,原是盼著跟徐宴多說幾句話,沒想到,東西都遞出去了,連一句話都沒跟徐宴說上,眼神不免有些哀怨。
“芙表妹,我跟相公正忙著,顧不上招待你,你別見怪。”
“怎麼會呢?你們在做什麼呀?”徐宴一直不說話,段語芙只好朝著薛凝寧勉強笑問。
“我要給祖母準備一份禮品,需要用到這些花瓣。”
“老太太只喜歡吃楊師傅做的點心,其他人做的,她老人家連嘗都不肯嘗的。”
“噢,”薛凝寧認真地點了點頭。
“茉莉香味濃,你把茉莉跟這些花混在一起,香氣都被茉莉掩蓋了。”徐宴冷不丁道。
“那就把茉莉單獨放在這個小碗裡。”
見他們夫妻倆旁若無人地在說話,段語芙只覺得無比委屈。
怎麼一成親,宴表哥就變化這麼大!
從前她來卻了齋替老太太送東西,宴表哥都會倒茶給她喝。
“表哥,表嫂,你們忙吧,我回正院了。”
“好,芙表妹,改日再來喝茶吧。”
薛凝寧感覺自己特別了不得,她居然能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客套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