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過是一場夢,又何必覺來夢夢了?
似曾有夢。
我亦曾有夢。
——如果可以,我們但願能再做場夢,繼續夢夢下去。
但願長醉不醉醒,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只要把“醉字換作“夢”字。
——醉和夢,本就是一體兩面,有的人不善飲醉,但喜歡夢;有的人無法入夢,只好選擇了醉。
夢是我們的權利。
所以不要笑人有夢。
有夢是好事。
實事。
誰都會寂寞。
誰命有寂寞的時候。
可不是嗎?
追命此際就察覺了孫收皮的寂寞和落拓。
可是他就那麼一“寂寞”,那些魅影全都不敢近前,不敢向他包抄。
而追命剛才本來有幾次已鎮住局面,正欲掠過去助無情和仇烈香之際,卻被一種奇特的“感覺”扯了回來。
那是一種動力。
不是一種攻擊。
對方其實沒有動手。
追命只在背後“感覺”到這一種:
煞氣
——那好比是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其實,還感覺得到了“痛”。
追命只要一動,意欲突圍出擊,那煞氣就忽然在他後面,或在他的死角,抑或在他身上唯一破綻處凝聚集中,那好比一種“黃雀在後“的危機,使得”螳螂“不敢立刻捕”蟬“。
追命馬上凝住不發。
他知道這“煞氣”乃來自孫總管。
然而孫收皮並沒有出手。
甚至沒有說話。
看孫收皮的形容,實在很難聯想到他那麼個卑微的樣子,也可以發出那麼凌厲而且強烈的“煞氣”來!
如果問追命在這戰團中,他最顧忌的是誰?他的答案肯定不會是任勞任怨甚至三鞭,而是這個貌不驚人的,獨在月下負手觀戰的孫收皮!
如果問的是任怨,任怨除了剛剛震懾於一朵花下。
那是一朵如果在懸崖邊怒放的花。
份外豔——
殺死人的花!
這時候,三鞭已巍巍顫顫的走近了盛崖餘與仇烈香。
今天晚上,他已負傷甚重,使他迫不得已要亮出看家法寶,這一戰,他要是活不了那是誰也別想活了,要是他活得了在場的看到了也休想活回去——包括對敵人陣容對己方的人,他都動了殺機!
——一定要給他們死,才不會把訊息洩露!
若要“放過”,大概只有一個——因為只怕還輪不到他來放人,而是對方放不放過他。
他擁有“山字經”,一旦給人得悉,必然惹禍上身,麻煩如秋蟻附毯,揮之不去,萬一搞不好,還惹來殺身之劫。
所以他不到最後關頭,決不肯輕易動用“山字經”裡的毒力和功法。
可是更麻煩的是:
他並沒有練成“山字經”!
最大的問題是:“山字經”裡有些關鍵和層次,是無法打破,更無法推進的。
他若照著練,恐怕,反而給魔頭噬聲,功未成身先死!
不過,他照著練,也不是一無所成,的確,他彷彿感應到一些奇怪的力量,例如像:月色、味道、蟲豸、影子、火焰……都可以用作武功上的配合,對敵人發動猝不即防以及相當難以抵禦的攻襲!
而且還可以飽受重創、只要一息尚存,依然可以“毒力攻心法”,忍死回生,痊癒極速——只不過每次這樣用上了,都得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不過,他若照經裡指示這樣練了,除了心浮意躁,心思恍惚之外,還容易走火入魔,五內交煎,而且,有些關卡和經脈,說什麼也不能適調、打通,以致無法達成更進一步的境地!
第五章 到底不曾悟
他要是真的得到了“絕世武學秘笈”,倒還真的不怕公開出手,因為他已無敵於天下,大可招搖囂狂,無懼無畏——可是,他偏只能學得了一些,領悟了一些,但又有些鎖是解不開的,有些根本沒有匙。
他開始還生恐是自己領悟力不夠,所以才練不成。
他對自己的武功修為,相當滿意,至少,他也勉強可擠入武林第一流高手之列,可是,他畢竟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手段夠狠、下手夠辣、手腕夠滑,可是,他就知道自己的武功並無創意。
一如他修道。
——修道要有大成就,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