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拉二胡的,就是我的娘!”
她一字一句的說:“她是我孃親。沒、有、人,比我、更、知、道、她!”
一時間,不但關七沒想到,連無情也沒有料到。
兩人都為之愣住。
無情不知曉關七聽到後是怎麼想,他自己心中可不大是滋味:
仇烈香的母親也在蔡府裡,而蔡卞又有小老婆、妾侍無算,那麼,仇烈香會不會也是蔡少保的…………?
他覺得有點不堪設想。
關七呆了半天,仍怔怔的望著仇烈香,好半晌,才痴痴地道:“小白……小白……小白她會是你娘?……你這麼大了……你幾歲?……不會吧?她還只是年輕姑娘…………”
他這樣喃喃自語的時候,身體忽然打了一個顫哆,淌下了兩行鼻血,他仍兀然未覺。
無情知道剛才關七過氣、遙灌,以真氣下載到他身上時,反而給張懷素的寒刃之氣入侵五臟,又因情懷激盪,忘卻以罡氣護體,所以才會冷顫。他不知道未來的世代有沒有複製、下載、傳送物件的方式,但這種完全隔空把自己真力、元氣即時灌輸他身上的奇功,還完全不必透過任何物體便可運作,讓他對武學的境界更知其博大浩瀚,而對武術的修練更是興味盎然。
仇烈香卻見關七可憐,便好言安慰他道:“你要這樣闖過去見娘,那是很莽撞的!這是少保府,你真有誠意,就從大門通名叩訪,娘要不要見你,那是孃的事。至少,你沒有讓她吃驚,讓人感覺不禮貌。”
關七聽了,垂下了頭,慘然道:“是的,是的,我該堂堂正正,登門造訪不管你娘是不是小白,我都該走這一趟…………”
他霍然抬起頭,又滿懷希望,黑瞳映著月華,閃著晶光:
“說不定……她知道小白的下落呢!”
仇烈香這次不逆著他,嘆了一聲,道:“是呀。”
關七彷彿又有了“生機”:“好,那我這就去找她。”
仇烈香提省道:“這麼晚了,少保大人和他的人,都不會歡迎你進門的。”
關七冷哼一聲:“我只要見你娘……其他的人,我都不想見,諒他們也攔不住我。”
仇烈香目中閃過狡黠的神色,欲言又止,關七忽然像記起了什麼似的,也提省道:“那些人,來找你的麻煩的,卻不只來一批,也決不是打個逛就走,你自己當心了。”
他是跟無情說的話。
無情只覺心中一暖。
他覺得自己好像欠負了這個痴人很多的情,許多的義。
不知,何時才能回報。
正在這樣尋思的時候,關七陡地暴叱一聲:“給我出來!”
倏地飛掠而出,一下子已到了一個極滑溜、極險陡、極難容立足之處的屋簷底下,閃電般出手,已揪住一人,一發勁,就把那人給摔了下來!
第六章 此情可待,教人發呆
給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輕功,也可謂是好到了極處,高到了極點,但關七的出手,也快到了極點,怪到了極處。
更怪異的是關七的身法。
他剛才跟仇烈香說話,是隔著窗子的。
仇烈香一如往常,許是拿了張高凳子墊腳吧?所以,她站得比無情高,才能俯首跟他說話,伸手遞一串串的食物給他。
可是,剛才關七跟仇烈香說話,是面對面,平著高度的,那是因為關七整個人往上提,膝不彎,趾不踮,人就“浮”在半空,就這樣,虛浮著與仇烈香對話。
而且,在這段時候,關七還情懷衝動,並非凝氣聚力,還神散心分之際,卻依然能平平“浮立”半空,完全不費力,不著意,就像他一直都站在實地上一般。
光是這“蹈虛若實”的輕身功夫,已足以教人咋舌。
那時候的情景,若有別人看去,可謂甚為“詭怪”:
無情在最低處。
他無法站立。
他只能坐在輪椅上。
月下。
影孤清。
教人憐。
關七卻“浮”在半空。
他最激動。
也最激情。
隔著窗兒有個女子。
美目倩兮,巧笑倩兮,顧盼倩兮,只有呵氣若蘭,吐詞若豔。
三個人,一坐,一浮,一隔,在月色下,形象甚是弔詭奇情。
到後來,關七憑空乍起,一掠而過,到屋簷下一處最驚險、最巔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