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他在哪?!我看不見啊”
語音淒厲而落寞,急切而怒忿。
楊奸心忖:你都會有今日……
卻聽一人應聲而出:“蘇花到,拜見大將軍!”
第六章 紅太陽
大將軍一聽,臉上頓時罕見的狂喜之色:“綠刑,你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這剎間,楊奸轉念奇速:大將軍現在負了傷。傷重。至少他是目暫不能視物。他現刻是孤軍作戰。於一鞭肯定已跟他扯破了面,不會幫他。“大道如天,各行一邊”的於一鞭已大量耗費了大將軍的內力“將軍令”。追命更是兩度重創了大將軍的眼,讓他視力大受影響。最後,鐵手以純內家功力拼他的“屏風大法”,雖然明顯不敵,但也促使凌落石在技窮力衰之餘,非得要以水啟用他的另兩層未施展的“屏風”境地不可。但這兒沒有水,找不到水,那是於一鞭的計劃,不然,“神鞭將軍”才不敢跟殺人不眨眼的大將軍會面。沒有水,只好迫使大將軍飲血,威力更大。結果,因為這轉折,給詐死伺機的溫辣子攫住了千鈞一剎的良機,兩隻“紅辣椒”釘上了凌落石本已受創的雙目,炸得血流披面,而他,楊奸,他給自己取名也有一個“奸”字,他可百無禁忌,以“奸”人手段做“忠”義之士,他可不是“俠士”,他大可以不避忌用暗算、狙殺、甚至趁人之危,只要他出手的物件是個“奸”惡該殺之輩!
就在這千載難逢的一刻,楊奸本擬出手,但目不能視的大將軍,一出手卻正好截住了楊奸的活路:
也就是說,楊奸若是不能一招得手,一出手就能殺了凌落石,只要讓大將軍有一次反擊的機會,死的就是楊奸。
楊奸在這一剎間略有猶豫。
良機不可失。
死生繫一線。
楊奸滿額冒汗,正要作大死大活的決定之際,忽然間,乍聞蘇花公到了。
蘇花公。
字綠刑,又名青刑,正是大將軍的幕僚裡第一號人物,也是凌落石的智囊。
就連“老字號”溫家這幹人馬,也是大將軍特別調動蘇花公專程走一趟,從嶺南請回來的。
而今,蘇綠刑趕回來了。
對大將軍而言,是十分“及時”。
但對楊奸而言那?對群俠如鐵手、追命來說呢?
人生便是如此。
伐了木讓人取暖建屋,對人而言是好事,對樹木而言而不幸。殺了牛羊讓人可以裹腹充飢,對人來說是樂事,對牛羊來說是殘害。敵人來犯殺了敵,對殺敵的人來說便是值得慶幸的,對“敵”和“敵”之家小而言是可悲的事。
難道幸則一定有不幸?
喜則一定有人悲?
圓則有缺?明則有暗?
可不可以同幸?共喜?普天同慶?
無緣大慈。
同體大悲。
話說回來,蘇花公的“及時”趕到,對大將軍,最終而言,是幸?還是不幸?好事?還是壞事?
對楊奸,他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不出手。
因為不能出手。
大將軍的“手”,就“扶”在他的肩上離喉嚨不到半寸處。在不同的觀點裡,也許可以說,大將軍已在有意無意間向他“出”了“手”。對大將軍這個人,他一向都認為是“深不可測”。
而且,蘇花公就在他身後出現。
這“扶”在他身上的手,隨時會捏住他的咽喉。
在他背後的那個人,使他感覺到一種“寒芒在背”的凌厲刺骨。
他在“朝天山莊”多時,雖知蘇綠刑詭計多端,智計無雙,但也還弄不清楚,蘇花公的武功有多高?甚至有沒有武功?
對這個人,他只有“莫測高深”四個字;同樣,當日蘇花公也戲稱他“諱莫如深”。
他面對、背向這兩個深沉可怕的高手,把他夾在中間,他只有把出手之心,硬硬收回,生生打住。
因為沒有把握。
在江湖上,沒有把握的出手,是自求速死,自取其辱,機會的浪費,生命的蔑視!
大將軍又怒又痛又急:“你來得忒也太遲!”
蘇花公道:“我路上遇冷血,給耽擱了!”
大將軍一聽冷血,心頭一震,來了兩個名捕追命、鐵手,已難以應付了,若再來一個冷血……負痛之下膽子也起怯意了:“冷血?!……你殺了他沒有?!”
蘇花公道:“他本來死定了……可是,我殺他時候有顧忌,一失神間就讓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