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正法。
只要他還在笑,問題就不算太大。
一個人只要還在笑,心情就不算太壞、太劣,情勢也不算太差、太壞。
他也很少怒忿:可能因為他涵養高,也可能是因為他能隱忍,更可能是沒幾件事幾個人能教他發火動怒。
另外一人,一早已來了,就在鐵手身後,朱月明身邊,可是現在,不知何時,也不知如何,他已閃到了無情的輪椅之後。他的身形非常的彪悍,整個看去,也非常的瀟灑。
他當然是個男子。
他一定很年輕。
而且一定很好看。
只要看他的形態,就知道他樣子也一定很瀟灑。
他很高,也瘦,臂部細窄,腰很長,手很有力,肩膀很有力,頭髮很長——但沒 有臉孔。
誰也看不到他的臉。
他戴上了面具。
一張十分猙獰、呲著尖齒、還長一對綠色尖角的兇惡面具。
那當然很嚇人。
可是,不只怎地,你總會覺得:這人若除下面具,也一定是很俊秀、很瀟灑的年青人。
他故意戴上兇惡的面具,也只是用來嚇唬人而已。
他腰間有一把刀。
刀柄有鏽,毫無雕飾,連刀鞘,也佈滿了斑剝的鏽。
這人像窮得連一把比較像樣的刀都買不起。
他的刀就像劈柴、砍樹的刀,意思意思打磨一下就當是兵器來使。
不,恐怕,連打磨一下這過程也闕如。
這刀,要是佩著它來行走江湖的話,是要給人笑話的。
不過,不知怎的,大家看到他,都不太敢發笑,反而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寒。
不寒而慄的寒。
大家都看不到他顏面,但這人可透過面具的眼孔,看到大夥兒的表情。
他現在忽然說了話。
他的話很乾脆,很俐落,也很突兀。
“你們再不止步,立殺當堂!”
就這幾個字。
他突然就這樣說了。
甚至不太像是一句警告。
而像是下了一道命令。
——決殺令。
他這一聲叱喝,大家才發現,原來有三個人,一起悄步向無情潛進。
一個人在正面。
那是“獅王”高遠興。
他大馬金刀,正面向無情逼進。
另外兩人,卻是潛了過來。
一個是“笑面狐”何問奇,另一個是剛給打翻在地的林清粥。
他們一個掣出尖刀,見風即長,一個摺扇一合,彈出利刃,各分左右,電掣風馳,夾擊無情。
無情我自巍然不動。
月色下,他依然冷。
清。
兀自八風不動。
仍然一心不亂。
——其實,他的心卻是一早都亂了。
自從他聽到那笛聲的細訴之後。
那笛聲欲斷欲絕,如泣如訴,時險時寧,倏起倏落,暗香如月,流靜如水,彷彿已告訴了他許多苦衷,許多情愫,許多天地合、陰陽隔、離合事、悲歡夢。思君明月仍決絕!他也因而從笛聲中彷彿明瞭了許多心事,很多情節!
他中夜聞笛,心幾乎已在淌血泣紅,但眼裡清亮寧定如故。
因為他不能哭。
他不哭。
人:一個性情中人,無論男女,不必強蘊英雄淚,有仇當報,有酒當飲,有歌當唱,有淚便哭!但卻是應對親人哭、愛人哭、友人哭,卻決不對敵人流淚!
流淚不是示弱。
熱血決不白流。
就在鐵手與林十三真人比聲鬥嘯之際,笛聲終於漸不可聞,朱月明笑聲乍起,笛聲終於中斷了、滅絕了、不可聞矣。
就在這時候,高遠興、林清粥、何問奇險些對他發出了攻擊。
偷襲!
第八章 銀髮豔血,怵目驚心
偷襲!
不過他們的行動已給喝破。
他們現在只能算是“偷步”,還不算“突襲”!
在這種“陰謀敗露”的形勢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
可以老羞成怒,繼續攻擊,管他暗襲、強攻,反正,就是要達成任務。
有的人見功虧一簣,只怕討不了好,既已不能一鼓作氣,就先謀定後動,伺機再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