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花。
他的面具破裂,他以雙手護著顏臉,但隱約仍可見出他冷峻、英氣、堅忍、悍強的輪廓。
他傷得不算重。
至少,相比於張懷素,他算是傷得很輕的了。
他悶聲道:“好,決戰已過,勝負已定,你們請吧。”
那蔡奄忿然抗聲道:“你們人多欺人少,不公平!”
“我們人多?欺人少?”鐵手真有點啼笑皆非。“那你們到底想怎樣?”
蔡摘索性耍賴:“金睛火眼爺,你答允過我爹咋了?怎麼一直不說話、不開聲、不出手、不幫忙哪!”
剩下的那名道人,灰色懵懂的怪眼一翻,哼哼唧唧了幾聲,像一壺水快燒開了,冒了點菸,但還仍沒完全煮開來,壺蓋子仍好好的,一動也不動。
那公子本來在樹後。
好象樹後有很多風景可看一樣。
彷彿樹下有個洞,裡面有許多神仙、傳奇、妖怪和佳話一般。
不過現在,那“公子”好像已經“不見了”,沒聲沒息地離開了。
看樣子,這兩位蔡家少爺,還是請錯了助拳不過,光是張懷素,戰鬥力已十分驚人:
他負隅在先,居然還想先把無情幹掉,光是這一點,已非泛泛。
鐵手扶起無情後,發現他身上沾了些泥塵,用手替他一一撣掉。
他發現無情的肩膊,也微微顫抖著,儘管,他剛才看來,是多麼的鎮定悠閒。
其實無情也心裡明白:剛才那一下“翻面不認人”的“救命絕招”,他也是第一次用,既不知可行不可行,也未知威力如何,情勢其實十分兇險。現在既已把大敵打翻在地,已算喜出望外,十分僥倖了。
但他可沒第二把暗器。
他自己也為自己捏一把汗。
也驚得汗溼重衣。
夜風一吹,也覺得有點微冷。
微冷的風。
咫尺天涯。
他一定得活下去,所以一定得戰勝,否則,怎可以再見到那小姑娘,怎可以有朝一夜再簫笛同譜?
他剛歷生死關頭,肩膊還有點微哆。
鐵手感覺到了,先用手輕拍他的肩膀,再用溫厚的大手抓住他的肩肘,溫和的把渾厚的內力,源源的輸了過去。
無情知是鐵手的好意,但欲拒絕,也有所不能。
朱月明看看仍在劍拔弩張的林十三真人,還有那個眼睛瞪得好大但卻混濁一片的道士,又笑眯眯了起來,好象是又掘到了一桶金子似的:
“如果一定要較量下去,我建議,不如就去大本營走一趟。”
“不止是大本營。荷荷。”
忽聽一個聲音呵呵笑說:
“我還知道一個地方,在京城裡,算打個天翻地覆,也決無人管!”
說話的是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很快樂但又很悲酸的道人:
“要打架,要幹場真格的,那兒可比什麼地方都痛快、暢盡、淋漓!”
“什麼地方?”
超過三個人一齊問他。
“苦水鋪。”
他說,末了又加兩聲:
呵呵。
?第一章 苦水鋪?雷老總
“苦水鋪!?”
一時間,大家都為之震愕。
無聲。
良久。
還是朱月明先開了聲。
不過,他這次看去,很是有點笑不出來。
“我們一定要去苦水鋪嗎!?”
蔡奄不明所以:“苦水鋪有什麼了不起?我央爹爹調集實力,在那大幹一場。”
蔡摘則忿忿地道:“我現在也滿肚子苦水,巴不得去殺個血水滿鋪!”
鐵手忽道:“你今年貴庚?”
蔡摘怔了一怔,指著自己鼻尖,“你問我?”
鐵手道:“你,幾,歲?”
蔡摘只覺一股氣勢,天風海雨,逼人而來,他一時幾為之屏息,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
“我……我……十六……”
鐵手一反過去的謙沖溫和,上前兩步,肅言厲聲道:“十六?十六歲就學人殺個血流成河,長大若有實權,那還得了!?”
蔡摘還想反駁,但乍見鐵手疾言厲色,一口氣吞得下去,已吐不出來,喘了兩口大氣,忽然,鐵手一舒猿臂,搭住了他的肩膀,尾指與食指,還輕觸在他脖頸的要穴上。他想避,他想避,但避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