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過。
到了池袋,在百貨商店裡買了西式糕點的禮盒。被問到是否需要禮籤,他回答不需要,因為不知道用什麼名目好。
乘地鐵經丸之內線換乘東西線,到了木場站,然後是徒步。
在幹線道路旁邊的人行道上,他默默地走著。車輛不斷地從身邊透過,其中還有搬家公司的卡車。看到那個,他不由得想起哥哥的事情。為了掙到弟弟的學費,哥哥每天都在搬運者沉重的貨物。搞壞了身體以後,急於弄到錢,才鬼迷心竅地做了那件事。那時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正是這條街道。
根本沒有計劃性,幾乎就是衝動下的犯罪——好像是國家指定辯護律師這樣說的。直貴覺得完全是那樣。不管怎樣,剛志盯上那戶人家,就是因為對那裡的老太太還有印象,而有印象的理由是那老太太曾跟他親切地說過話。
非要偷東西的話,找個討厭的人家不好嗎,他想。可剛志不會做那樣的事。
憑印象走著走著,突然,“緒方商店”的招牌映入眼簾。是寫在停車場的牌子上的。直貴慌忙看了一下四周,道路對面,有一幢西式風格大門的二層住宅。
對那扇門還有印象。剛志引發的那個事件後不久,自己曾糊里糊塗地來到過這兒。可是房子好像有些變化,原來應該是平房,是不是又改造了呢?
直貴想起以前來這裡時事情,本來是想向遺屬道歉,可是一看到他們,就慌忙逃走了。
也許那時欠的債還要自己來還——回想著以前發生的事情,直貴想到。至少不會成為現在這樣低三下四的人。
走近大門,伸手去按門鈴。要是沒人在家就好了!走到這一步,他心裡還是有這樣的想法,他有些厭惡自己。
按下按鈕,聽到屋裡的門鈴在響。直貴深深地呼吸著。
過了幾秒鐘,聽到有答應的聲音,是個男人的聲音。
“突然拜訪非常對不起,我叫武島。請問主人在家嗎?”
稍微過了一會兒,有人問,“是哪位武島先生呀?”
直貴又一次深呼吸:
“我是武島剛志的弟弟。”
這個名字他們是不會忘記的。直貴想嚥下唾沫,可嘴裡乾乾的。
沒想到大門一下子就開啟了。身穿短袖襯衫的男人露了出來。像是比以前見到的時候胖了些,白髮也多了一些。
他臉上沒有表情,目不轉睛地盯著直貴走近過來,嘴緊閉著。
隔著門扇,兩人對峙著。直貴低頭致意。
“突然來訪實在對不起,因為我不知道電話號碼。”說著,他偷看了一下對方的樣子,男人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有什麼事嗎?”他用低而沉穩的聲音問道。
“到了現在,您一定會這樣想。可還是想表示一下哀悼之意。讓我這樣做的是我哥哥,本應早些拜訪,可怎麼也鼓不起勇氣,拖了好幾年。”
“可是,怎麼又突然想到來了呢?”
“那個……”他說不出話來。
“是你的問題嗎?”
直貴低下了頭。好幾年擱下不管,為了調整自己的心態,然後突然來訪——這樣的行為也太自以為是了。
這時緒方開啟了門。“請,進來吧!”
直貴吃驚般地看著對方的臉,“可以嗎?”
“你不是為了這個來的嗎?”緒方嘴唇稍微鬆緩了一點,“而且,還有點想讓你看的東西。”
“想讓我看?”
“先進來吧!”
直貴被引進的房間裡擺放著褐色的皮沙發。“請坐!”他說。直貴坐到三人沙發的中央。正對面是一臺大寬螢幕的電視機。直貴想起曾經聽說過,剛志偷完東西后沒有馬上跑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事情。
“不巧,老婆帶著孩子出去了。說不巧,也許應該說正好才對。”
緒方坐到帶扶手的單人沙發上,去過菸灰缸和香菸。
“這個,這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直貴要把百貨店包好的東西遞過去。
“不,請拿回去。”緒方目光看著別處說道,“你來過的事兒,也不想告訴老婆她們。本來就是連知道隨便讓人進家都會發火的女人。而且,這看上去像是吃的東西,坦率地說,以什麼樣的心情把它放進嘴裡呀?只是想起來就不痛快。你可能不愛聽。”
“啊!明白了。”直貴把點心拿回自己身邊。最初他就想過,人家可能不會接受。
不愉快地沉默了一會兒,緒方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