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個大男人竟都變成了啞巴。

徐靖弈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徐靖南則是在揣測她到底將剛才的話聽到了多少，那話從自己嘴裡說出來，是一番意思，可若是聽到了別人的耳朵裡，那恐怕就是另外的意思了！

錢多多就站在那，也不說話，也沒什麼表情，就那麼安靜的瞥了眼徐靖弈。

“我……我去樓下買點東西……”徐靖弈說完，很沒骨氣的就這麼溜走了，錢多多這個女人吧，哪裡都好，就是脾氣古怪，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看什麼都是好的，就連那人放個屁都是香的，可若是不喜歡了，就憑那張小嘴吧嗒吧嗒的，就能夠說的人要死不活的。

徐靖弈走後，就只剩下徐靖南同錢多多兩個人站在原地。

這輩子徐靖南還從未感覺過時間是如此難熬，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算遠卻也不算近，卻是誰都沒有先去打破這樣的平衡，好在這一樓層是特殊病房區，人並不多，也沒人會注意到兩人的異樣。

“她在裡面？”錢多多先打破了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話裡的那個‘她’是誰，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徐靖南半響之後才點了點頭，算是給了她個答案。

錢多多像是累了，在門口長椅上坐了下來，見她坐下，徐靖南一時之間不知應該做些什麼，隔著她一段距離，在長椅的另一頭也跟著坐了下來。

“我同茉莉出去的時候，無意當中看見你和那個男人了。”錢多多的視線落在緊閉的病房門上，除了素瑩與康樂心外，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在談什麼內容，就如同裡面的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一樣。

徐靖南側頭看她，後知後覺才明白她說的到底是誰，她看到的……是自己同傑克？

“你身上真的有太多秘密。”錢多多知道他在看著自己，倒是自嘲的笑了笑，徐靖南看到她那抹笑，先是有些慌，隨後強迫自己鎮定，依舊坐在原處，不言不語。

“徐靖南，你這個人對誰都冷冷清清的，說話總是不給人留情面，最開始認識的你的時候，總覺得這個人怎麼那麼討厭。”他眼睛看不見，有的時候死一樣的沉默，有的時候卻又暴躁的像是炸藥，一點就著，對誰都能說出諷刺的話來，就連對著拉布拉多‘來福’，他都沒有放過的意思。

“那現在呢？”他遲疑了下，終究還是將這個問題問了出口。

不出他意料之外的，錢多多沒有再說話，而她的沉默反而令徐靖南暫時鬆了口氣。

“那個孩子，是你的？”只是沒想到，下一秒鐘錢多多話鋒竟是一轉，徐靖南剛松的那口氣硬生生的堵在了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竟只是卡在那。

這下，換成了是他沉默，置於膝蓋上的大掌卻用力的握緊，像是在隱忍什麼。

“算了，你還是別告訴我答案了，我心眼兒小，容不下那些骯髒的事。”錢多多從未覺得，說完一句話，竟會這般的要人全身氣力，用後背倚靠著椅背，吐了口濁氣出來。

“徐靖南，我是不可能讓那個孩子進門的，能叫我媽的，只有我親生的。”錢多多這話已經說的再明白不過，只要徐靖南能聽懂人話，是不可能聽不明白的。

“他不會進門的。”不知過去多久，徐靖南開了口，錢多多全身的溫度剛剛回溫，卻不曾想到下一句話，他卻將她徹底打入了地獄當中。

“他會被送去我媽那邊。”

倏然，錢多多猛地站起身來，小臉慘白氣的渾身顫抖，徐靖南面無表情的回視她，原本以為錢多多會哭，沒想到那種憤怒很快就褪去，那張小臉卻一直都沒有血色，甚至透出一種哀靡。

“我們現在這算是談崩了吧？”雖然是問句，但聽在徐靖南的耳中，已經是宣判了他的死刑。

“徐靖南，我和她，你選誰？”錢多多緩緩的伸出手來，直指著病房緊閉的門板，她已經恢復了往日裡的平靜，甚至在這種平靜的背後還隱藏著其他的波濤洶湧。

“多多，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徐靖南避重就輕的開口，回答的一瞬間，避開她澄澈的眼睛，不去看錢多多，明知道自己的答案會令她失望。

“我和她，你選誰？”錢多多執意要個答案。

“錢多多！”徐靖南迴答不上來，或許他有一百種能夠投機取巧回答這個問題的方法，可他並不想要用在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上。

錢多多就這樣看著徐靖南，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瞳孔內溢滿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哀求。

將直指病房門口的手緩緩落下，錢多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