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弄到《日汪密約》的內容。作為條件,我們要把他們全家轉移到國外,而且還要給他們蔣介石的特赦手諭。”
劍·諜 第九章(15)
小泉眯起了眼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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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加深了,或許,這已經不算是夜了,而是黎明,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古玩店的門虛掩著,向非豔獨自坐在沙發上,她細細地擦拭了一下槍,然後緊緊握在手裡,另一隻手,則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那裡,正有一個小生命和她一樣,忐忑不安地擔憂著。
她早就差小韋去打聽過了,飯館的劉掌櫃說,馮如泰買了菜就離開了,但他卻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訊息和線索,很可能是出事了。於是向非豔馬上強制命令小韋帶上錢和隨身的武器轉移,而她自己則留在店裡等馮如泰。向非豔心亂如麻,一會兒想著馮如泰可能會發生的意外,一會兒又想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甚至有那麼一刻,她還想起了自己犧牲的前夫,難道說,只要她真心愛上的男人,命運都要將他們搶走嗎?
向非豔不知自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了多久,她累了,忍不住靠著沙發睡著了,但即便是在熟睡中,她仍舊緊緊握著槍。突然,她隱約聽到馮如泰呼喚小韋的聲音,她騰地從夢中醒來,握著槍站起來,仔細一聽,確實是馮如泰的聲音,於是她高興地衝下樓,一頭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他。
馮如泰適才見古董店的門沒有關,以為小泉失信,已經將她和小韋都殺了。此刻,見到向非豔,他不由得輕輕鬆了一口,但是隨即,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向非豔抱得太緊了,碰觸到了他身上的傷口,讓他一陣陣鑽心的疼。
興奮中的向非豔顯然沒注意到這些,她問,“你去哪裡了?”
馮如泰早就想好了說辭,“我昨天去澡堂子泡了個澡,沒想到睡著了。非豔,小韋呢?”
向非豔道,“你一夜沒回來,我擔心你出事了,我讓小韋先轉移了。”
馮如泰責怪道,“你一個人在這裡,怎麼不關門啊?”
向非豔哽咽著,“你要是真出事了,我也不在乎了。我身上兩條命都跟你一起走。”
馮如泰看著向非豔,十分感動,但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哦?兩條命?”
向非豔解釋道,“我昨天去醫院了,我懷孕了。”
馮如泰點點頭,“這個,好,好啊。”
向非豔疑惑道,“你好像一點不意外?”
馮如泰急忙掩飾著,“沒有,當然意外了。只是,我不能給你一個安穩的生活,我心裡很內疚。”
向非豔又鑽進他的懷裡,柔聲道,“我不要你給我什麼安穩的生活,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我跟孩子和你過什麼樣的日子都可以。”
馮如泰悲嘆道,“這樣刀頭舔血的日子不適合孩子啊。”
向非豔說,“這個孩子既然是投奔我們倆來的,他就會理解我們的,至於生死富貴,他自然有他的運道和命數。”
馮如泰聽了,緊緊握住她的肩膀,說道,“非豔,我答應你,等孩子出生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安穩的日子!”
向非豔幸福而滿足地笑著。
此時,天已破曉,早起的生意人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但四馬路卻似乎剛剛沉睡。知秋雅敘書寓的一個龜公出門替姑娘們買早點,一頭撞在一個小夥子身上。只見那個小夥子面色悲涼,仰著頭望著書寓二樓的窗戶,如木樁一般一動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裡站了多久,似乎,他本來就是這書寓旁的一根柱子。這個年輕人,就是石井。就在幾個小時前,小泉將他叫進辦公室。石井深知,作為一個諜報人員,有過被敵人特工滲透的經歷意味著什麼。他答應小泉,到了時機成熟的那一天,他會親手解決她——這既是一個忠誠武士的回答,也是一個有尊嚴的男人的回答。可是,令石井覺得羞恥的是,此時此刻的他,竟然那麼不願意做一個忠誠的武士,那麼厭惡成為一個有尊嚴的男人。他突然想起馮如泰在崩潰那一刻的話,輕輕喃喃著,“我們為什麼要來中國?我們為什麼要打仗……”但是很快,他意識到這是一種恥辱的想法,於是他狠狠地打了自己幾個耳光,然後決然地離開了書寓。
劍·諜 第九章(16)
天色已然大亮,方滔根本不知道,在剛剛過去的他陪著慕容聞和他的姨太太們通宵打麻將的這個晚上,多麼的不尋常。
此時,慕容府的前廳裡,二姨太揉揉眼睛,說道,“老爺,天都亮了,今天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