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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向非豔搖搖頭,“我覺得你疑心過重了,畢竟這種可能太小了。我相信方滔,況且,行動組每個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計劃以供參考,很早以前就是這樣啊。若不是他拿出行動計劃,我們當中的一個人,說不定今天早就死在碼頭了呢!”

馮如泰嘆口氣,將她攬在懷裡,“你不明白啊,我們不防備著點,怎麼會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人向我們開槍。”

向非豔抬起頭望著他,“是啊,當年,我丈夫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人會向他開槍,才……”

向非豔想起往事,有些傷感。

馮如泰輕輕撫著她的後背,“非豔,你心裡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沒能保住你丈夫,怪我眼睜睜看著他死。”

向非豔眼睛裡含著淚花,“你也是無能為力,這我能理解。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丈夫究竟是不是共產黨間諜?!這麼多年,你也不告訴我!”

馮如泰坐起來,“不告訴你,不是隱瞞,是因為我也不知道。”

向非豔,“不知道?你不知道什麼?!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共產黨,你就眼看著別人殺了他?!是這個意思嗎?”

馮如泰沉默了,向非豔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說,“我明白了。”

馮如泰無奈地說,“我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對不起。”

向非豔嘆口氣,重新牽起他的手,鑽進他的懷裡,“算了,是我不好,我不該提起以前的事情。我現在只是你的女人,你一個人的。”

馮如泰的心驟然糾結在一起,將向非豔緊緊摟在懷裡。

第二天,祝炳卿果然如前日說的那般,親自登門造訪,手裡還拎著一包水果。

馮如泰一見,急忙迎上去,“哎呀,炳卿兄。您這是?”

“馮老弟送我那一副門神,禮輕情重啊。”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落座。

馮如泰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但他表現得恰到好處,就如那副門神一樣,令祝炳卿十分受用。馮如泰知道,祝炳卿這個人看起來很老油條,骨子裡還是有點單純的。他說,“炳卿兄,相識這麼久也沒送過您什麼。就送了一副門神,您就親自來道謝。早知道這樣啊,我天天給您送禮,我這店裡有的,什麼青花,粉釉,琺琅彩,我換著樣兒地送。”

祝炳卿笑道,“說實話,你這店裡的東西全給我我都未必看得上。不過兄弟送我這‘孝義塞專諸,交友似孟長’的暗對子,我可是深感誠恐啊。”

馮如泰誠懇地說,“炳卿兄啊,咱們二人是君子之交啊,我是一直把您當做知己啊。”

祝炳卿微微一笑,似乎他等的就是這句話。只聽他不慌不忙地說道,“既然是知己,我問你一句話。日本人護送秦文廉那一天,老弟你是埋了炸彈啊,還是放了槍啊?”

馮如泰面露難色,“炳卿兄,這個……咱們倆的交情,別扯上公事好嗎?兄弟我這麼多年以來還不全靠炳卿兄關照,有不當的地方,請多包涵。我也是人在江湖啊。”

祝炳卿拿出那枚炸彈放在桌面上,“馮老弟,你誤會我了。我不是要將這事查個水落石出,我是真心來提醒你一句,在你身邊,還有一夥人,他們的底細連我都不知道。你要小心行事啊。”

劍·諜 第三章(8)

馮如泰繼續打馬虎眼,“炳卿兄怎麼知道的?”

祝炳卿直截了當地說,“那路上放槍的和井蓋下埋炸彈的,總不會都是你的人吧。”

馮如泰一笑,“哦,是啊,多謝炳卿兄了。”

“你心裡有數就好,我巡捕房裡還有事情,改天你到我家裡,咱們溫壺黃酒,邊喝邊敘。”祝炳卿說著,就站起來,轉身離去。

馮如泰連忙起身相送,“炳卿兄慢走。”

6

秦文廉的事有驚無險,慕容聞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些。他對秦文廉的安全一直很上心,不僅僅是擔心他在自己的碼頭出事招來是非,更重要的是,秦文廉是他的恩人。當年他曾放過慕容聞一馬,若非如此,恐怕年過花甲的他才剛剛能從監獄裡放出來。

得知秦文廉已經到家後,慕容聞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他,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自己不能當做不知道。可是,秦文廉已經今非昔比,他一路飆升為汪精衛身邊的紅人,再也不是當年的窮律師了,不僅如此,他現在還背了個漢奸的罪名,這種時候去給他送禮,又有點不合適。思來想去,慕容聞決定還是送,不管他正在給誰當官,他都是對自己有過恩情的,人在江湖,不能不講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