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德行，千萬要小心啊——”

李海這下真的沒法說了，他到現在統共真正接的案子，就這麼三件，還就真的給他帶來三個情人，另外被推掉的還有若干，這話怎麼說？憋死了，真的憋屈死了啊，只好立下決心，一定要多接案子，把分母變大，讓資料不再難看，讓事實不再觸目驚心！

譚蕊被趙詩倩拉著，看倆人你來我往的，反倒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真的是陽光燦爛，讓李海也為之動容，情緒也恢復了不少。她鬆開趙詩倩的手，繞過茶几走到李海的面前，衝著他低下頭，然後抬頭，很大膽地和李海對視。單從這目光和神態，就讓李海有些開心，看上去譚蕊已經又變成了昨天早上在路上攔路“突襲”他的那個少女呢。

“本來，我是想請李律師為我代理的。”一開口，很讓李海意外。他看看趙詩倩，趙詩倩扭頭望天，意思和她無關。

譚蕊繼續道：“我父母曾經報過案的，可是都沒下。他們不告訴我，可我偷偷聽到，說是有人打招呼，施加壓力什麼的——”還帶著稚嫩的嗓音，說到這種內容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內容的沉重，還是因為心的陰霾，也變得喑啞許多。李海抿著嘴，一聲不吭地聽著，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幫助，幫助譚蕊分擔這種痛苦和壓力。只可惜啊，人活在這世上，那些最艱難的東西，偏偏都得自己扛，誰也幫不上忙！

好在，譚蕊並沒有哭，不知道是因為她本性的堅強，還是因為事情過去了很久，承受力強了許多：“到了最近，事情終於有了轉機。我其實滿好奇這個轉機是怎麼出現的，昨晚我和父親說，他也打聽了，說是因為基金會有人在推動，警方也有些警官很用心去辦事，才能把那些壞人都抓起來。早上，我也問過了趙姐姐，她說就是你在大力推動，所以這麼多壞人都被抓起來了。就衝這一點，”

譚蕊深深彎腰，就算李海用了點力氣去拉她，她也使勁低著頭，不肯起來。一滴滴的淚水，落在地毯上，沒有聲音，但李海卻聽得很清楚，那不止是一滴滴眼淚破碎的聲音，更是一顆純潔無比的心靈，第一次蒙受到現實的冷酷寒風之後，所發出的悲鳴啊！

哽咽著，譚蕊道：“所以，我必須要，要感謝你，李律師！我，我以後，也要學法律，幫助別人，討回公道！謝謝你！”然後，沒等李海說什麼，她頭也不抬，轉身拉開門，就跑了出去。趙詩倩愣了一秒鐘，不曉得怎麼反應是好，急忙追了出去，百忙還瞪了李海一眼。

被瞪了，李海也不放在心上。此刻，他真是百感交集。公道，法律真的就一定能帶來公道嗎？從學習開始，到現在做這幾年律師，接觸了這些，他可以很負責地說，法律並不是公道，頂多只是人們追求公道的一種途徑，一種工具而已。糟糕的是，這種工具，還是在人手裡操控著，被人們玩弄著的。

至於，所謂的公道自在人心，那就更加扯淡了。多的不論，光是那些背地裡拿了錢，就讓自己的孩子改變口供，不去控告犯罪嫌疑人的父母們，他們心裡還有公道這兩個字嗎？那可是他們自己的孩子啊！也許，他們有自己的考量，諸如事情已經發生了，殺了那些壞人也挽回不了什麼之類的。對此，李海也只能說，一千個人，就有一千種公道吧？這樣說起來，那麼法律還真是辛苦啊，要從這麼多人當，找出一種真正的公道來，實在是太難了！

電梯裡，譚蕊捂著臉，放聲大哭。天曉得，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她人前不哭，只為了不讓父母親擔心，背地裡流了多少眼淚？尤其是，連報案都沒有結果之後，她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啊！只有轉學，只有不去想，當作沒發生過，這樣才能好一點。

而今天，她才終於能夠放開之前的種種一切，痛快地大哭一場！趙詩倩守在她身邊，看著譚蕊痛哭失聲，也陪著掉眼淚，不過她更多是急的，從小到大她都沒照顧過人啊，看到譚蕊哭成這樣，趙詩倩也發慌了，不曉得該怎麼辦是好。所以剛才走的時候，她瞪了李海一眼，就是因為這個了，不曉得該怪誰的時候，那就隨便找個最近的吧！

好在，譚蕊這個眼淚，算是比較正面的情緒宣洩了，哭出來之後，人倒是好了不少。擦著眼淚，她一邊抽噎著，一邊看著同樣淚眼朦朧的趙詩倩，漸漸笑了起來：“趙姐姐，也謝謝你了。不過剛才，我覺得李海哥哥真的很帥很帥啊，帥的我都不敢看他了！所以我出來的時候，都不敢抬頭呢！哎，你知道李海哥哥，有沒有女朋友啊？”

趙詩倩淚水還掛在臉上，整個人卻都僵住了，心裡只知道大罵李海：害人的東西啊，就這樣，案子都不讓你接，也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