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鶯鶯燕燕。
達至小院後廂主臥,劉玥臥床而側,綠荷打來清水,涓洗毛巾,為其擦身,房中的溫度,終究要悶上許多。
擦完臉頰脖頸,渾身頓覺爽適許多,劉玥便閉目小憩,綠荷端上水盆,關門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綠荷聽見主子的呼喚,忙推門而入,劉玥已然從床榻起身,坐於梳妝檯前,望著銅鏡中倒映出的綠荷身影,對她說道:“綠荷,替我梳理一番,我們出去走走。”
綠荷躬身一福,上前替主子打理容顏。
半晌,整理完畢,二人相攜而出。
劉玥雖只是昨日嫁入楚家,然其上一世在此居住多時,已經算是半個楚家主子了,對楚家,亦不陌生。
綠荷跟在劉玥身後,隨聲附和她的話語,主慈僕孝,主謙僕恭。
許是接待過了宋賢王,在聽雨亭中不見了兒媳的蹤影,從丫鬟僕人的口中得知,劉玥已然回了,老夫人找尋了過來,在花園中找到了靜坐的劉玥。
“兒媳見過孃親大人,孃親萬福。”
“奴婢見過老夫人!”劉玥衝老夫人一躬身,行了一福禮。綠荷便緊隨其後,向老夫人行禮。老夫人身後的丫鬟侍女齊齊與劉玥見禮:“少夫人安好!”
老夫人喜悅的拉著劉玥,在一旁坐下,一眾丫鬟侍立兩旁,等候吩咐。老夫人卻已經拉著劉玥,詢問了起來:“玥兒,在府中可還習慣?有什麼事情,跟娘好好說說……”
心下嗅然,面無表情,連聲道謝,令老夫人看不透。
但,老夫人卻也不在意,只當她剛剛過門,還不太熟悉,過些時日便無甚大礙了,便不再追究。
忽然,楚老夫人想起了自己此行目的,便收斂話頭,轉移話題:“玥兒,有件事,為孃的不知當講不當講。不過,依為娘看來,玥兒乃相府千金,知書達理,恭謹嫻淑,是識大體之人,應……”
與兩位姐姐相比,劉玥倒是似是將軍府的人,爽快豪放的性子不輸於男子。可此刻聽到婆婆這樣的誇讚卻也有些麵皮泛熱,無奈,只得攔下她的話頭,笑著回應:“孃親有什麼事情,大可直言不諱,玥兒醒得厲害。”
老夫人的臉上,綻出了燦爛笑容,讚了句‘好媳婦’,便將事情的來龍,以及去脈,向她訴說清楚了。
心下了然,她似黃粱美夢初醒,心下埋怨自己,差點誤了大事。
送走老夫人,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
漿洗房中,兩小婢相對而坐。
面前的水盆之中,楚府上下的衣服,被浸的溼嘖嘖的,被兩小婢漿洗著。不知不覺,劉玥便轉悠到了這裡,立在門楣,無人察覺,她們或者他們,都有自己的活計要做,顧不了些許其他事宜。
於是,便忽略了她的存在。
更合況乎,誰能想到,昨日才添為楚府少奶的她,回到這髒亂不堪的漿洗房中來呢?
於是,兩個丫頭,自顧自地開始調侃。
扎著小鬢,一張不施粉黛的小臉上沾染著青一塊紫一塊的、從衣服中漿出的顏色,還夾雜著些許的皂莢粉,看起來滑稽不已。而另一個,扎著雙鬢,臉上的模樣比之前者也不差分毫。
但兩人,誰也不曾提醒對方,任由這樣掛著。
不是她們不願,而是在所難免,再加上,被對方的話頭給吸引了。雙鬢小婢看著單鬢小婢,側耳傾聽,手中動作不停。
偶爾也會回一句,就比如說現在。她一臉的不信:“你說的那些,全都是你一人的猜測,算不得數的。”
後者聞言,眼睛瞳孔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忿:“誰說的?要是我說的是真的,你待如何?”
後者如此理直氣壯,前者似乎有所動搖:“主子的事,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如何敢妄加猜測。再說,你要如何證明,你說……沒有那什麼?”
後者嘿嘿一聲笑,露出了一副‘你怎麼不上當’的表情。
站在門口的劉玥,雖那雙鬢小婢那三個字未曾脫口,只用唇形來代表,可她看的真真切切,那唇形,她也確認無疑。今天一天,她聽人說的最多的,便是這三字。
除了她是少夫人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何人,便只有她的好姐姐、相府大千金——劉芸是也。
原來,老天爺早已告訴了她正確的答案,可卻被她給忽略了。
“春蘭、秋葉倆丫頭,快點將這些衣服涓洗了,將軍明日可是要遠行的。”
“少爺的衣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