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帶欽差大人從西角側門走出,外面有僻徑直通山上。”又帶他在屋前屋後,走了一遍,讓他熟悉道路,然後迴轉家中,吩咐家人在火房燒起十大鍋熱水,將白敏和兩位欽差抬人火房,叫秦指揮和一個老家人食了極涼的藥劑之後,入內服侍他們,把他們衣服脫光,利用水蒸汽的熱力將他們體內的毒迫發出來。過了兩個時辰,開啟房門,老家人已熱得幾乎暈倒,卓一航和秦指揮替三人穿好衣服,抬了出來,又把熬好了的上好人參汁灌給他們服下,然後再替他們按摩了一會,看著他們熟睡之後,然後離開…… 卓一航忙了一天,這時已交午夜,老管家報道:“延安知府曾派過人來問訊,當時以少爺事忙,所以沒有稟知。”卓一航道:“明天拿一張謝帖去吧。到開喪時再寄臥聞。”
對這些小事,卓一航也不放在心上,自去睡了。
第二日兩位欽差和白敏都已精神清爽,可進薄粥,到了黃昏,白敏除了體力尚未完全恢復之外,一切已如常人。卓一航和他在書房閒話,見他心地純厚,說得頗為沒機。正說話閒,忽然門外人馬喧騰,老家人進來稟道:“府裡的王兵備帶領人馬來到,說要拜見少爺。”卓一航皴了眉頭,心道:爺爺又不是現職官員,他何必這樣巴結!說聲:“請”,步出大廳,王兵備已帶了二三十名兵勇,大踏步走上廳來。卓一航頰為奇怪,心想這官兒何以如此無禮。他還以為王兵備是帶兵來替他守門執役,那料王兵備忽然喝道:“卓一航你知罪麼!”卓一航道:“我有何罪?”王兵備道:“你窩藏叛徒,犯了大罪。”卓一航怒道:“我家世代為官,你敢胡說八道。”王兵備冷笑說道:“你還敢仗勢欺人,搜!”兵丁向內堂湧入,卓一航喝道:“你敢驚動欽差!”王兵備道:“我奉有朝廷之命,正想來見欽差。”書房裡乒乒乓乓打了起來,卓一航叫道:“白賢弟,不要動武,咱們和他到延安府講理去!”王兵備又叫人綁他,卓一航怒極冷笑,雙手在紫檀木造的八仙台上一按,桌子頓時倒塌。卓一航喝道:“你好說便罷,你若動粗,我就把你打了,再到京城請罪。”王兵備身邊的兩名軍官挾了挾眼。王兵備會意道:“好,姑念你是大臣之後,給你留一點面子。”卓一航搶在王兵備之前,直入內間靜室,推門一看,兩個欽差都不見了。
卓一航吃了一駕,心想:莫非他們疑心是強盜來劫,所以跑了。王兵備跟了進來,冷笑問道:“欽差呢!”卓一航道:“你讓我去找他。”王兵備道:“欽差都給你害死了,你還到那裡去找!”卓一航心念一動,驀然回過頭來,反手一抓,喝道:“定是你這 下的毒手!”王兵備背後一名軍官,倏的衝上,伸臂相格,變掌擒拿,卓一航和他接了一招,竟是未分高下。那名軍官喝道:“你害死欽差,還敢拒捕!”卓一航定了定神,說道:“好,這官司我和你打到北京。”那名軍官取出鐐銬,喝道:“適才未有實據,還可由你抵賴,現在欽差不見,你還有何可說?國法俱在,可由不得你驕橫放肆了,快把刑具帶上。”卓一航面色倏變,待要拒捕,但轉念自己祖父父親都是朝廷大臣,若然拒捕,那就坐實了叛逆之名,豈不有辱門楣,如此一想,不覺把手垂了下來,讓那名軍官把他的雙手套在銬中。
這一鬧把卓家嚇得狗走雞飛,老家人啼啼哭哭,卓一航道:“你們不必擔心,聖上明鑑萬里,這冤屈必然能申。”話雖如此,但想到父親的枉死,卻也寒心。卓一航又吩咐管家道:“你好好看守老大人的靈堂。”王兵備催道:“快走!”把卓一航推出大門,白敏早已被五花大綁,押在門外等候了。
官軍連夜將二人押走,到了延安府天已大明。候了一個時辰,開堂審問,問官卻不是延安知府,而是另一個二品頂戴的官兒,先問卓一航道:“你家世受國恩,為何卻圖謀叛逆,暗害欽差?”卓一航道:“暗害欽差的,確有其人,但卻不是我。”問官道:“那卻是誰?”卓一航道:“大人若給我一月之期,我將暗害欽差的人捉給你看。”問官將驚堂木一拍,喝道:“胡說,本官可不是三尺小童,讓你花言巧語蒙過,放你逃跑。”卓一航道:“我若想逃跑,也不到這裡來了。”問官又將驚堂木一拍,說道:“那你就從實招來!”卓一航道:“無話可招!”問官道:“你說你沒有暗害欽差,那你又怎知暗害欽差的另有其人?”卓一航道:“這話我要見萬歲爺才說。”問官按案大怒,喝道:“難道我就不配問你!”卓一航閉口不答,問官手抓籤筒,想是要喝令用刑,不知怎的,卻又忍住,喝道:“將那名叛賊押上來!”兵丁將白敏推上,問官道:“你姓甚名誰,那裡人氏?”白敏道:“我叫白敏,北京人氏。”問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