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和他並無仇冤,而是衝著我來的。”卓一航道:“這倒奇了,我們和金老怪井水不犯河水,武當五老的威名更是天下知聞,為何他們偏要與師叔作對!”白石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用意。所以我和你商量,咱們是回山的好,還是留在這裡接他們這個碴子?”卓一航道:“按說,若是為了不想牽累柳老前輩,那當然是回山的好。但現在柳武師已出去邀人助拳,那咱們倒不能一走了之了。”白石道:“著呀!你的意思與我正好一樣。那麼在這三日之中,你不必回楊家去了。就留在這兒,看那些人敢怎麼樣?”卓一航道:“嶽大哥劍術精妙,武藝高強,咱們何不與他聯手合鬥?先助他一臂之力,然後邀他助拳?”白石道人面色倏變,厲聲說道:“一航,你是我派未來掌門,本門的規矩你不知道嗎?”卓一航惶恐說道:“不知弟子犯了那一條規矩?”白石道人想了一陣,忽又啞然失笑,說道:“說來也怪不得你。你出師不過兩年,你師父也不大堅持這條規矩,想來他沒有告訴你了。”卓一航訝道:“到底是什麼規矩?”白石道:“這規矩並不是本門祖訓,但近二十年來,大家都是這樣。你知道這二十三年,我派盛極一時,同門遍佈各地,所以一向與別派爭鬥,從不需人助拳!懊而久之,習為風氣。凡是武當派人,都以約人助拳為恥,慚慚也就成為不成文的規矩了。”卓一航道:“那麼柳武師約人助拳,師叔難道也不要他們幫忙麼?”白石笑道:“這個不同。他不是武當派人,他約人助拳,雖然與我有關,但那些人是衝著他的面子而來,我不必領他們的情。”卓一航心道:這真是個怪規矩,我若做了掌門,首先就要廢除這條。武林中應以俠義為先,一味特強自傲,到底不是武林領袖的風範。俠義中人,原應彼此相助才是道理。
白石續道:“我派弟子與別派爭鬥時從不約人助拳,不過,若有親友知道其事,自動出來助拳,那倒沒有關係。只是我們絕不能自己去邀。”卓一航道:“既然如此,那我倒不好和嶽大哥說了。”白石道:“這個自然,所以我適才不願當著他的面和你談講。我派在京的弟子也有十餘人,今日會陸續到柳家周圍埋伏!”
再說岳鳴珂在客廳枯坐許久,白石道人才和卓一航出來,嶽鳴珂心中不快,欠身說道:“打擾久了。”白石道:“一航,你陪嶽兄再坐一會。”這明明是送客的暗示。嶽嗚珂怫然而起,白石道:“聽一航說岳兄住在楊家,貧道改日和一航登門拜候。”嶽嗚珂一揖說道:“晚輩不敢有勞大駕。”反身走出柳家。卓一航送出門外,悄悄說道:“三日後我兄如尚未離京,千萬到此一敘。”嶽嗚珂楞了一楞,心想:約期會面,事極尋常,何以要如此悄悄的說。正想發問,卓一航一揖到地,高聲說道:“恕不遠送了。”嶽嗚珂話未出口,卓一航已把門掩上。
嶽嗚珂悶鼓鼓的回到楊家,睡了一個下午,養足精神,晚上起來,吃了飯後,聽得更樓鼓響,打了二更,換了夜行衣服,對鐵珊瑚道:“你在家中,要留心在意,警醒一些,我此去也許到天明之後才能回來。苦天明後還不見我回來,你就到城北柳武師家中告訴卓一航知道。”鐵珊瑚噗嗤一笑,說道:“你越來越孃兒氣啦,我又不是小孩,要你羅哩羅唆的吩咐?我才不像你那樣傻頭傻腦,這麼大的人會被探花賊劫去。”嶽嗚珂笑罵一聲:“胡說”,和她揚手道別,出了楊家,直奔紫禁城中。
秋夜風寒,天高月黑,正是夜行人出沒的良好時機。紫禁城上雖然有衛士巡邏,但嶽鳴珂輕功卓絕,真有登萍渡水之能,飛絮無聲之妙,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人皇宮,直溜進了內苑的御花園內。
皇宮面積極大,殿宇連雲,嶽嗚珂伏在暗瞰之處,正自思索前日白天所經之處,忽聽得有腳步聲從身旁經過,原來是兩名黑衣衛士。其中一人道:“魏宗主深夜相招,不知何事!”另一個道:“你是成坤的好朋友,聽說成坤已被魏宗主抓起來了,魏宗主叫你,想來與此有關。”前頭那人“哼”了一聲道:“成坤那小子太不識相,我可救他不得。”
嶽嗚珂心頭一動,知道這兩人口中所說的“魏宗主”乃是魏忠賢,而成坤則是先帝常洛的侍衛班長。心想:成坤雖是宮中侍衛,還不失為一個忠心正直的人,怎麼先帝一死,魏忠賢多少大事不管,就先要抓他?又想:我正要去找那魏忠賢,何不隨這兩人進宮一看。
嶽鳴珂仗著絕頂輕功,暗暗綴在二人身後。聽他們談談講講,知道這二人乃是魏忠賢心腹,又知道自昨日起,西廠也歸魏忠賢管了。只有錦衣衛還自成系統,掌在內廷校尉龍成業手中。
嶽嗚珂隨著那兩名衛士 彎曲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