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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可疑,心道:這鐵老賊雖然橫蠻,但在武林中卻是有身份的人物,料他不會胡說亂道。

慕容衝是甘肅回人,天生神力,後來被西北的獨行大盜焦蠻子收為徒弟,練了鷹爪功和鐵布衫,又到崑崙山定虛大師門下學了七十二路神拳,從此闖蕩江湖,聲名大起。後來神宗開榜招考禁衛軍,他想圖個功名,封妻廕子,便進京投考,又得人保薦,便在禁衛軍中當上了一名“都指揮”,一做便做了十餘年。

慕容衝武功雖然極高,可是不善巴結,而且他又自恃本領,目空一切,和同僚也不融洽,因此做了十多年的“都指揮”,始終不得升級。直到魏忠賢握權之後,知他武功確是高強,想把他收為已用。於是一升就把他連升三級,不到半年,便做到了東廠的總教頭。慕容衝滿腦子富貴功名之念,得魏忠賢一手提拔,當然感激。可是他也還有幾分梗直,對魏忠賢的殘害忠賢,有時也會反感。但雖然如此,他求富貴功名之念,壓倒了那一點善良正直之心,於是不自覺的被魏忠賢利用,做了他的走狗。

可是,今夜,當慕容衝想起了魏忠賢確有私通滿州的嫌疑時,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緒的波動了。他想:“若然魏忠賢真是漢奸的話,豈不連累我也蒙了惡名?”要知慕容衝素以英雄自命,雖然其實他不過是權門鷹犬,但自己卻不自知。這時他一想再想,苦悶非常。想離開魏忠賢又捨不得目前地位,若不雜開,又怕魏忠賢真是漢奸。

想了許久,聽得敲了四更,他忽然起了一個念頭:何不自己去查個水落石出。於是他先到魏忠賢的青陽宮,再到客氏的乳孃府。

魏忠賢和客氏的談話還在繼續,慕容衝伏在外面大梁置耳細聽。只聽得魏忠賢笑殖:“娉婷想些什麼,我也懶得再管她了。”客氏道:“呸,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管麼?”慕容衝吃了一驚,心想:原來那小丫頭竟是他的女兒!

魏忠賢道:“不是不菅,你不見我很疼她麼?是管不了,不好管。她每次見我都不喜歡和我說話,我怎麼能跟她談心。”客氏默然不語,久久方道:“你說,要不要告訴她生身之父是誰?”魏忠賢忙搖手道:“千萬別說。”

過了一陣,魏忠賢又道:“你擔心萬一將來新皇帝即位,會對咱們不利,我看,你這擔心大可不必。”客氏道:“為什麼了你還是恃著滿朝文武,不是你的乾兒就是你的門生嗎?

可是你這些乾兒門生,都是些趨炎附勢之輩,冰山欲倒之時,你怕他們不另找靠山麼?“

魏忠貿乾笑雨聲,道:“這個,也在我意料之中,可是,娘子,你有所不知。”客氏道:“什麼?”魏忠賢道:“只怕等不到新君即位,滿州韃子,便要打進關了。”客氏道:“那豈不更糟?”魏忠賢答道:“那有什麼可怕?滿州得了天下,咱們的富貴更可保持?”

客氏叫道:“什麼了你私通滿州嗎?”魏忠賢道:“小聲一點。俗語云:識時務者為俊傑。

現在內有盜寇紛起,外有強敵窺伺。不亡於寇,便亡於敵,總之,明室的江山是不能長久的了。與其亡於流寇,不如亡於滿州,亡於流寇,咱們死無葬身之地,亡於滿州,咱們最不濟還有口飯吃。你說吧,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客氏沉思良久,嘆口氣道:”你的聰明計智,一向在我之上,不過,我總不願你背上通番賣國的惡名。呀,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主意了!“

“我也沒有主意了!”慕容衝聽到這兒,只感到一陣混亂迷茫,幾乎跌下大梁,想道:“他果真是通番賣國,這可怎麼好呢?苦背判他吧?他是一手提拔自己的恩人!順從他吧?

事情敗露,必然為人唾罵,那時就真的不是英雄而是狗熊了!“聽得魏忠賢向客氏告辭,慕容衝急忙飄身先出。

掠過兩重瓦面,忽聽得下面有低低啜泣之聲。慕容衝道:“咦,這不是客娉婷嗎?她怎麼現在未睡?”想起她今晚所受“劍傷”的可疑痕跡,不覺停下步來。正是:緊要關頭臨考撿,各懷心事口難言。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第廿四回 轉念棄屠刀 深仇頓解 真情傳彩 筆舊侶難忘

慕容衝腳勾屋簷,用個“倒卷”的姿勢,伏耳細聽。忽見房中火光一亮,客娉婷點起紅燭,嗚咽叫道:“我不要這樣的父親。”慕容衝心想:“咦,她知道了!”偷窺進去,見客娉婷拿起一個碾玉人像,在燭光下一晃,啐了一口,突然用力一摔,把它摔得四分五裂。

這是魏忠賢的塑像。四川巡撫為了討好魏忠賢和客氏,覓了上好的和闐美玉,塑了魏忠賢和客氏的像,送給他們。客氏想令女兒對魏忠賢發生好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