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官道:“夫人放心,那兩個統領都是好手,而且我們縣境內又有數千鐵騎軍駐紮,諒盜匪不敢亂動。”話雖如此,到底擔心,過了一陣,那縣官自言自語的道:“剛才已聽得敲了三更,只要過了今日,明日送他們登程,不消半天,便可走出我們縣境。白日青天,沿路又有軍隊,定保太平無事。”那知縣是武官出身,有點膽量,對夫人道:“我出去巡一遍,也好叫你安心。”提了佩刀出房,玉羅剎悄悄跟在他的身後。縣官行到西邊角樓,樓下有幾名守夜的衙役,見縣官來查,過來行禮,稟道:“官長們都睡了,大人放心,沒事兒!”縣官遊目四顧,道:“好,你們小心點兒。”玉羅剎躲在一棵樹上暗笑。看那縣官去後,正好有一片黑雲遮過月亮,玉羅剎輕輕一掠,疾如飛鳥般的上了角樓。
角樓裡黑黝黝的,玉羅剎伏了一陣,忽聽得有人上樓,腳步極輕,玉羅剎飄身躲上橫樑,那人上樓之後,到東面一間廂房的門上輕敲三下,房裡的人燃了燈火,在微弱的火光中玉羅剎看出這人正是以前在延安府和自己交過手的雲燕平。心想:此人乃是大內衛士,他昏夜到來,卻是為何?難道朝廷怕那兩個御林軍統領頂不了事,還要加派護衛不成?
雲燕平進了房中,玉羅剎只聽得房中的軍官笑道:“恭喜雲大人,外放做帶兵官比在宮廷中好得多了。”雲燕平道:“還不是一樣?”房中的軍官道:“外快總要多些!”這當兒,玉羅剎只聽得雲燕平發出詭秘的笑聲。
玉羅剎心道:這既做了帶兵將官,為何卻像小偷一般,偷偷摸來。雲燕平笑了一陣,道:“目下就有一宗極大的油水可撈,兄弟正要與兩位兄臺商量。”房中的兩個軍官齊道:“請說。”雲燕平道:“我日前接到劉大帥轉下的文書,說是有外國的使節過境,要我協同保護。想不到就是由你們護送,這好極了!”房中的兩個御林軍統領乃是同胞兄弟,一名王廷福,一名王廷祿,原先也是大內的衛士,和雲燕平甚為稔熟。王廷福道:“雲兄,我們也料不到你就在此地駐軍。只是我們匆匆過境,縱有什麼外快可撈,也輪不到我們的份。”雲燕平道:“我所說的外快,就全要靠兩位兄臺幫忙。”王廷祿道:“雲大人敢是說笑麼?”
王廷福已知其意,笑道:“這個外快可撈不得。”雲燕平道:“為什麼?”王廷福悄聲說道:“我們是護送的人,若然劫了外部使節,罪加三等。你不怕滿門抄斬麼?”說著還用手做了一個斬頭的姿勢。話聲很低,玉羅剎在外面只斷斷續續聽到幾個單字,可是玉羅剎乃是綠林大盜,聞聲會意。心想:外邦的王子來朝,皇帝免不了要賜金銀珍寶,這果然是宗極大的黑道生意。可是這樣的“生意”,黑道上的人也大都不敢下手,想不到雲燕平是朝廷的將軍,也敢動這念頭!
玉羅剎靜心聆聽,只聽得雲燕平道:“主意是想出來的,你們兄弟放心,我擔保你們什麼罪都沒有。”王廷福裝模作樣說道:“願聽教言,以開茅塞。”雲燕平道:“現下時勢混亂,盜匪如毛,咱們偷偷把這幾個番狗幹了,然後我再刺你們兩刀?”王廷祿駭道:“做什麼?”王廷福笑道:“傻兄弟,這個也想不出來。我們讓雲大人揀不是要害之處刺上兩刀,就說是中途遇盜,力抗受傷,雖然犯有保護不周之罪,但力抗受傷,罪名減等,那最多是削職罷了。”雲燕平道:“何況咱們還有魏公公撐腰,連削職也未必會。喂,小皇帝賜了他們什麼珍寶。”王廷福道:“詳細的我不知道,聽魏公公說,小皇帝登基未久,就有遠邦皇子來朝,非常高興,他是孩子脾氣,一高興就胡亂把內庫的寶物送人,聽說只是一枝碧玉珊瑚,價值便過百萬。魏公公說時,羨慕到極。”雲燕平道:“那幾個番狗懂不懂武功?”王廷福道:“看樣子憧得多少,但不是高手。”王廷祿道:“只是那個小子惹厭?”雲燕平道:“什麼小子?”王廷祿道:“那個番邦皇子也是怪人,他中途遇見一個漂亮的小夥子,談得投機,那小夥子說西盜匪極多,路途不靖,他竟一口答應準那小子同行,把他當成隨從。上王廷福道:”那小子年紀雖輕,聽他言談舉止,卻是江湖上的大行家。“玉羅剎心中暗笑,鐵珊瑚自幼跟父親走南闖北,比你這兩個呆鳥當然要強得多。房間內雲燕平陰沉沉的說道:”那小子叫什麼名字,現在在這裡麼?“
王廷福道:“那小子自稱姓金名戈,他們都住在樓上,那番邦王子和兩個隨從住在東面廂房,那小子住在西側的小房。”雲燕平道:“好,我上去瞧他一瞧,什麼路道,可瞞不過我的眼睛!”王廷祿道:“可不要打草驚蛇!”雲燕平傲然說道:“料不會陰溝裡翻船!”
王廷福諂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