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下,有爪一拿,那知掌風到處,撲了個空,卓一航長劍一拖,反手一削,又狠又疾,就像在夜空中閃過一道電光,成章五大叫一聲,頭下腳上,疾衝出三丈開外,接地之際,才一個鬥翻了過來,纏著手腕護手的皮套已被割開,幸好人還未傷。風沙堡眾人相顧失色,何萼華也縱聲笑道:“哈,你們看到了沒有了好一個老狗翻身?”
成章五叫道:“一抓一劍,各不輸虧,再來,再來!”飛身又撲,劍掌再度交鋒。卓一航細心防備,鬥了二三十招,卻未見他再施前技。
原來成章五飛身一撲,乃是鷹爪功的精華所聚,厲害非凡。功力最深的可以在半空中轉折迴旋,屈伸如意,撲下來時,就真如巨鷹撲兔一樣,無可迴避,可是成章五尚未修到上上的功夫,能在半空中一個迴旋,所以後來卓一航使出達摩怪招,立刻還刺了他一劍。
卓一航雖然只識幾招達摩劍式,但用於應付成章五的飛擒突襲,卻是功效非常,成章五試過吃虧,不知他的虛實,竟然不敢再用這門絕技。
成章五不用飛擒撲擊的絕技,卓一航也不用達摩劍式,這樣一來,仍變成了武當派的七十二手連環劍法鬥他的鷹爪功擒拿掌法,恢復了先前的狀況。成章五雖然功力較高,可是卓一航卻勝在年輕力壯,久戰不衰,加上成章五使不出絕技,心中已怯,鋒芒漸減,大不如前。天龍上人皺起眉頭,何萼華看得大為高興。
再鬥了三五十招,卓一航漸搶上風,天龍上人忽然躍下場子,雙掌一分,喝聲:“住手!”卓一航突覺一股猛力推來,急急閃開,冷笑道:“成堡主,這是怎麼個說法?”
天龍上人道:“你們鬥了許多時候,仍是不分上下,就算平手了吧。”卓一航一想:彼眾我寡,也不好太過掃他面子,便道:“多謝堡主手下留情,卓某幸未落敗,我的師叔可以放出來了吧?”
成章五面色尷尬,支吾難答,天龍上人道:“那是你和成堡主的事,我本來不好干預,可是我和你也有點小小過節,我敢冒昧請成堡主準允,將兩件事情拚在一起,你我的帳算清之後,天龍派從此不向你尋仇,白石道人也放還給你。”
卓一航心念這場惡鬥無可避免,朗聲問道:“如何演算法?你們天龍派人多勢眾,若要群毆,那麼卓某將頭奉送給你,抵你師弟徒弟的命便罷!”心念天龍上人也是一派宗祖,自己先用說話將他鎮住,諒他不敢不要面子。
天龍上人果然笑道:“你是武當派掌門,我是天龍派教主,旗鼓相當,何必旁人相助。
你若勝得了我,白石道人決少不了一根毫毛。可是你苦輸了,也得依我們的規矩。“
卓一航道:“什麼規矩?”天龍上人道:“我們西域的浮屠弟子,素來有一個規矩,不論是辯論佛法,或比試武功,輸的那方,一是投降勝方,自願做勝方的弟子;若然不願做得勝者的弟子,那便要將頭割下,以贖罪衍。”
卓一航怒道:“你我比試便是,何必多言,我若輸了,人頭奉送。”天龍上人哈哈笑道:“好,一言為定,列位英雄作個見證。斟兩杯酒來!”
天龍派門下弟子捧上兩杯滿滿的酒,卓一航道:“不必多阻時候,喝什麼酒?”天龍上人道:“我們西域規矩,臨死訣別,必得盡一杯酒,聽說你們關內的規矩,死囚待決,獄卒也得敬他三杯。咱們二人決鬥下來,總有一個要死,理應互敬一杯!”
卓一航大怒,端起酒杯,照面劈去,就在同一時刻,天龍上人那一杯酒也照面劈來,卓一航想煞他氣焰,心念一動,賣弄了一手上乘功夫,左掌向前一推,運掌力壓著酒杯,縱身一躍,將那酒杯取了過來,杯中酒竟然絲毫未滴!卓一航一口喝盡,以為必然有人喝采,那料滿場鴉雀無聲,卓一航縱目一看,不覺大驚失色!
只見天龍上人伸長頸子,向空中吹氣,那酒杯被他吹得向上騰起,落不下來,見卓一航望他,這才笑道:“貴客既乾了杯,我也該奉陪了!”說話之際,空中的酒杯翻跌下來,酒如一條銀線,從空射下,天龍上人張口一吸,吸得乾乾淨淨,抹抹嘴道:“葡萄美酒,好香好香!”滿場采聲雷動。
卓一航吃驚非小:天龍上人竟是遠非他的師弟可比,內功在己之上。心中暗暗盤算抵敵之法,只聽得天龍上人得意洋洋,微微笑道:“我們都是一派領袖,動手動腳,有失尊嚴,不如文比了吧?”
卓一航道…“怎麼比法?”天龍上人道:“我坐在臺上,由你連擊三掌,我不還手,若能將我擊倒,你便嬴了。”這個比法,看來是卓一航佔盡便宜,其實卻是天龍上人的老謀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