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
槐江仙山。
江舟手掌一翻,取出一本紫華流轉的玉冊。
北帝服佩中的太素三元羽書。
所謂元胎剖判,太素氤氳。
太素者,乃天地萬物萬靈之起始。
上劫之時,便有太素元君,虛結空胎,憑華而生。
此太素三元羽書,便與此君有此因果。
其中詳細,江舟也難以盡知。
不過此冊之神妙,卻是與“太素”二字不可離。
便在於“太素氤氳,元胎剖判”“虛結空胎,憑華而生”這幾個字之上。
簡單說來,便是能令人死後重生,即便是形神盡滅,亦可虛空而生。
絕非以詭道異術操死物之流。
不過想要真正如太素元君一般虞字結空胎,憑華而生,那自是不可能。
卻須有一點真靈尚存,方可施為。
而在此之前,於幽都之地,江舟就已經暗中以此冊將一點真靈藏於其中。
算算時日,現在也該蘊育出來了?
將手中太素三元羽書丟擲。
羽書綻放紫色光華,道道金紋玉篆浮現。
紫華氤氳,金玉輝映。
內中有一點無形炁機,若隱若現。
江舟口中誦唸咒訣,引指一點。
振聲呼道:“金頂尊者,還不現身,更待何時!”
那點無形炁機與氤氳華光相融,仿如雞子。
道道金玉之篆鐫刻其上。
經江舟一點,雞子分裂,一道金光射出。
落在地上,竟是變作人形,披頭撒發,形貌邋遢。
紫華氤氳繚繞,化為一襲袈裟遮覆。
正是不久前以一己之力,力戰四天王,以自身為代價,斬落一尊天王的金頂尊者。
當初金頂斬了一尊天王,他自己也形神俱滅。
只是江舟及時以太素三元羽書將其真靈收回。
在場竟無一人察覺。
也是因此書冊非同凡響,著實神妙之極。
於金光之中顯化而出的金頂尊者,緩緩睜開雙眼。
見得江舟,目中並不見半分茫然。
向一側懸浮的太素三元羽書掃了一眼,似乎便已盡知。
江舟起身笑道:“金頂前輩,別來無恙?”
金頂尊者輕輕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下手腳。
露出一絲一如其“生前”般張狂的笑意。
“想不到,昔日小兒,竟有今日造化。”
江舟聞言也不惱怒,只是笑了笑:“前輩還是一如既往,幽都一戰,實令江某欽佩,此時前輩之名,怕是已經震動三界了。”
金頂卻忽然撩起袈裟,拜倒在地:“既是再生之恩,前輩之稱,卻是當不得了。”
江舟也不糾結,笑道:“也好,那你我便以道友相稱。”
說著便將其扶起:“道友不必多禮,請起吧。”
金頂卻是按住他手,抬頭道:“我生前因果已了,本無遺憾,死亦死爾,”
“如今既蒙你再生之恩,重活一世,造化如此,說不得,或有一線之機,再了卻心頭大願。”
“你若有老僧效力之處,老僧亦甘受驅策。”
“道友如此爽快,我也直說了。”
江舟笑道:“我欲為羅酆之主,不過那羅酆山中,卻都是昔日大魔,而且不久前我才殺了六天鬼洞兩尊魔王,彼等怕不會輕易甘願為我所用。”
金頂尊者目中閃過一絲異光。
江舟這一句話中透露出的資訊足夠駭人。
當時他已身殞,並不得見其後之事。
不過,他是連對佛祖都敢喊打喊殺之人,這些事情,卻也不足以令他動容。
江舟此言一出,他便明瞭其意。
便道:“羅酆之主?若你有此能為,老僧自當相助。”
江舟道:“好,那便委屈道友,暫為金頂魔王,領黑、白二天鬼洞,如何?”
金頂嘿然道:“自無不可。”
與如金頂這般智慧之人說話,就是省事。
江舟根本不必多說,他便能明白自己的用意。
他沒有時間也沒有心力去攪和羅酆山那池渾水,暗中收了金頂真靈,重新造化,除了對金頂尊者是當真懷有敬佩,不忍見其就此身死外,也是存著用他來代自己削平羅酆山中刺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