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心念電轉。
他如今所會的天罡地煞神通之中,倒是有能讓他金蟬脫殼之法。
只是要瞞過每日行刑的雷部神靈和眼前的持國天王的念頭,卻不是易事。
一但被發現,後果難料。
雖說他有些“今非昔比”的意思,他身後可能存在著一堆來頭大得可怕的後臺。
但江舟也並沒有把希望都寄託在這上面。
站得越高,祂們受到的掣肘可能越多越大。
要不然,以祂們那些存在的身份地位,道行境界,又何須費這麼大的力氣算計籌謀?
勾陳離去前的話語,都讓他隱隱有些不祥之感。
祂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呼……”
江舟長出一口氣。
似乎想要將種種憂心雜念,都自這一口氣中吐出。
他如今自身難保,想太多也沒意義。
實在無謂去為那些九天之上的存在擔憂。
罷了。
江舟左思右想,似乎他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等了。
等一個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時機。
他不知道這個時機什麼時候來,從哪裡來。
但那個時機一定會來。
這種信心也並非是沒來由的。
他相信那幾個人。
強忍著那樂聲的騷擾,江舟在九天元陽尺的庇護下,閉上了雙目。
……
卻說塔外,方寸觀中。
一間靜室中,一個年未及二十的年輕小道,靜坐榻上。
雙眼緊閉,似眠非眠。
這小道正是如今暫掌觀中事宜的羅思遠。
“啊!”
原本呼吸均勻,神態清靜的羅思遠,突然驚叫一聲,猛地睜了眼。
“羅師兄!”
門外有人聽到動靜,急忙推門而進。
卻是紅葉小童。
他畢竟年幼,江舟入了菩提塔後,紅葉每日悶悶不樂,便一直被羅思遠帶在身邊照看。
“羅師兄,你沒事吧?”
羅思遠抹了一把額上微汗,搖搖頭:“我沒事。”
“師兄又作噩夢了?”
紅葉眨著大眼道。
從他這話來看,羅思遠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紅葉猶豫了一下道:“師兄,要不然,您去請教一下那隻豬吧。”
如今方寸觀中閉關的閉關,出走的出走。
方寸弟子想要尋個作主的人不容易。
倒是之前那位太真仙子臨走時,曾交代過他們有事不決,可以去尋方丈靜室中的那頭豬。
之所以猶豫,只是因為在方寸弟子眼裡,那頭豬太不靠譜。
羅思遠也是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對自己近日之事,有些不放心,便點點頭。
過不多時,兩人便一起來到了觀後江舟一直使用的靜室前。
原先這靜室週轉,都種滿了火紅的樹。
這樹谷中遍地都有,被谷中弟子喚作火靈楓。
此時周圍的火靈楓卻是都被拔光,長出了片碧玉般的竹子。
一個肥碩的身影正仰躺在竹林裡,鼾聲如雷,周圍竹渣子灑了滿地。
兩人也見怪不怪。
羅思遠敲響房門:“豬先生。”
接連叫了幾聲,卻也不見回應。
“哼,哼唧……”
竹林裡傳來幾聲哼哼唧唧。
狛狛翻了個身,哼哼道:“別叫了,那死豬去拱別人家豬圈去了。”
突見白影一閃。
“嗷哼!”
狛狛一聲慘嚎,胖臉上出現了一個豬蹄印。
一頭白嫩的乳豬落到它肚皮上。
“我看你是皮又癢了。”
狛狛雖看著蠢萌,實則陰險得緊,它能受這氣?
肚皮一收,就將乳豬給陷了進去,兩爪緊緊按住不停蹂躪。
“本大王說錯了嗎!是誰三天兩頭跑去禍禍小母豬?別以為本大王不知道,後丘村最近鬧豬鬼的事就是你這死豬弄出來的!”
“那裡的豬圈都被你拱遍了!”
“你個死豬!色豬!”
乳豬被揭了底,怒了:“你這沒膽的賤東西,本星豬跟你沒完!”
“本大王怕你不成!你想完都沒門!”
一大一小,兩個同樣圓滾的生物頓時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