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抬頭,見慧法老僧正走入院中。
“哦?大師知道?”
慧法走了進來,直言道:“此事倒要從那慧龍來歷說起了。”
他看了一眼邊上怒視他的慧龍,笑了笑道:“原本我等對此龍根腳也不甚了了,倒是道友窺破其妖身,令老僧瞧得幾分底細。”
“這慧龍很可能便是西方極樂世界,降龍尊者座下天龍。”
“哼!”
慧龍聞言,昂首挺胸,鼻子上仰。
慧法笑道:“呵呵,相傳,降龍尊者座下天龍,來歷根腳亦極為不凡,乃是當年應龍留於世間的骨血,雌雄雙龍之一。”
“其時,這一雙孽龍於人間興風作浪,後來,那雄龍被當時還未成道的降龍尊者降伏,縛在座下教養,每日聞經,受佛法薰陶,倒是去了些兇性。”
邊上的慧龍頓時惱了,跳起來大罵:“你這老禿賊!誰是孽龍?誰是孽龍!給老子說清楚!”
“呵呵呵。”
慧法只是溫聲笑著。
江舟也沒理它,心道果然如此。
微一沉吟道:“如此說來,慧龍便是應龍血脈?”
慧法點頭道:“正是。”
江舟道:“那雌龍當初沒被降龍尊者降伏?”
慧法搖頭:“一飲一啄,皆有定數,老僧並不知當初之事,但那雌龍確實是未曾得此緣法。”
此時慧龍也忽然沉默了下來,不再攪鬧。
慧法說道:“道友可是欲借雌雄二龍大力,發龍雷大令?”
江舟詫道:“大師亦知龍雷令?”
慧法點頭笑道:“聽聞道友亦是得達摩祖師指點,方知萬妖精血之法,老僧雖難成正果,卻是佛門中人,怎能不知?”
“道友所言,達摩祖師會親自施法祈雨,怕不過是掩人耳目罷?”
江舟聞言一笑,倒也沒有被戳穿的急懼。
他這點話術,騙得了一般人,大概是騙不了李二君臣,更何況慈雲寺這等西方法統大脈?
慧法亦笑道:“道友道行雖是不凡,但若要行布龍雷,怕還力有未逮,除了借龍力殊勝,也別無他法了。”
他朝一旁的慧龍看去:“這世間能助道友者,也只有當年應龍之後了。”
江舟笑道:“大師既知,為何慈雲寺不戳破江某之言?”
慧法笑道:“實不相瞞,我慈雲寺兩位祖師,早已前去大荒,尋得太古龍神應龍,也已請得其應允出手,佈施雲雨,解了此番大劫。”
“哦?”
不僅江舟一驚,那慧龍亦是睜大雙眼。
江舟道:“既然如此,何至於今?”
若真如其所說,西方教怎會容得他蹦噠到今日?還這麼配合李二折騰什麼法會?
慧法卻是搖頭道:“不瞞道友,貧僧亦是不知,只是兩位祖師傳令,令寺中上下,順勢而行。”
“據貧僧所知,教中諸脈法寺,亦是各自受了祖師令,不得阻撓。”
別說江舟,慧法和寺中諸多同門,亦曾不解,卻也不敢不聽令而行。
慧法深深看了江舟一眼。
能令諸脈各寺,都得祖師嚴令,只有一種可能。
只有西天極樂世界中,成就正果的羅漢尊者,甚至是大菩薩,方才有此能為。
江舟又曾提及達摩祖師,恐怕不只是藉口。
此事當真是達摩祖師安排。
就是不知道,江舟與達摩祖師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淵源?
竟能讓祖師如此籌謀,將此番如此大功德,也分予他去。
江舟不知慧法老僧的誤會,只是心中有些無力感。
達摩現身,拿金丸坑他時,他便知自己陷入了某個大旋渦中。
只是如今看來,這個旋渦比他想的更大。
他一言一行,怕是無不在那些大威神者算計之中。
也不知何時才能逃過他人手中之棋的處境,跳出這棋局……
或許……
江舟又想到八卦殘陣中取回的陶罐。
鬼神圖錄是他唯一的依仗,那陶罐又與鬼神圖錄有關。
或許,這陶罐中隱藏的秘密,就是他跳出棋局的希望……
江舟按下心中迫切,朝慧龍道:“慧龍,你也聽到了,如今你還不願說出雌龍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