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他知道的那個現世中的玲瓏寶樓吧?
難不成那五散人將生意都做到了這幽冥中來了?
金象此時已經一腳踏進了瑪瑙玉河中,口中仍在唸叨不停:
“你可小心些,這河中有種種色慾迷情,你若想保住小命,就別垂涎那些天女,”
“想要享受天人妙欲,到了箜篌妙境,隨你享用,可別像之前那夥生人一般,折在了此處。”
江舟抬頭掃了一眼,說道:“此河中有何玄機?”
這金象看著敦實,卻著實是個碎嘴子。
難得有一個生人,還願意與它說話,都不用江舟費什麼心思,便絮叨個不停:
“此河之中,諸欲橫流,如你這等年歲不大的男子,無論天人鬼妖,到了這裡,大都逃不過其中色慾迷情,”
“再是血氣充盈之輩,沾了河水,聽了天鳥妙樂,見了天女妙舞,也要變得形銷骨立,”
“看看河中的白骨,都是為了一時歡欲,反把一身精元都佈施了河中的天女,真靈永縛此中,倒是能永享極樂了。”
雖是這般說,但聽金象的語氣,滿是嘲諷。
想來那“極樂”並不是什麼好受用的。
“之前那一夥生人還真以為這是善法園中的欲河?”
“那欲河雖可怖,卻是菩薩慈悲,佈施度人,洗心除欲的問道之處,”
“到了這幽冥中,卻還想著有菩薩慈悲不成?”
“一分買路錢沒給,便想著心舟渡河,簡直是可笑。”
“讓潛伏河中的惡鬼吞了去,也是活該報應。”
金象在河中踏波而行。
江舟騎在背上,便看到了河中種種白骨血屍,恐魔怖怪,與一個個看上去美妙神聖的天女糾纏歡愉。
白骨與血肉竟都顯出歡悅之態來。
恐怖與極樂共存,著實是詭異之極,令江舟心中更加提防。
隨口道:“之前還有生人至此?”
金象道:“就比你早來一天,不過此時怕是都已餵了河中天女。”
若金象所說是真,江舟此時倒有些慶幸賄賂了那兩個守門僧人。
若是沒給他這頭金象,恐怕他不知就裡,也和金象口中那夥生人一般下場。
這錢花得值啊。
“你說的箜篌妙境與玲瓏寶樓在何處?”
江舟四處觀望,疑道:“這裡處處是林木,哪裡有什麼妙境寶樓?”
金象道:“七寶林中,勝境無數,能不能見,全憑機緣。”
江舟無語:“就是靠蒙咯?”
金象道:“有我在,自是不必。”
“看你血氣方剛,定是想要去箜篌妙境享一享那極樂歡欲了,那就坐穩了,別讓河裡的天女勾了魂去。”
“……”
江舟叱道:“住口!我是那種人嗎?”
末了又忍不住道:“那箜篌妙境中,是人是鬼?”
金象回頭甩了他個眼神,令江舟面上微紅。
“非人非鬼。”
“那是從須彌寶山上,善法園中七寶林裡來的真正的天女,佈施眾生,極樂無邊,可不是這河中所見的欲怪情魔之流可比。”
“……”
江舟忍不住於心底暗罵。
幽冥鬼地,竟然還有這種所在。
這些狗東西,死了還這麼會玩兒!
“咳咳,既然如此,便去看……”
正欲出口,卻忽然目光微凝。
“嗡~”
念頭一動,一道青色劍光自紫府之中的彌塵幡中飛出,如一條青色靈蛇,繞著他急急飛舞。
此劍正是之前素霓生借予他的袖裡青蛇。
原先借給花滿月護身,後來收了回來想要尋機還給素霓生,卻沒想到一直沒有機會,他便被關入了菩提塔中。
此劍他一直沒有用過,只是在花滿月手裡曾出鞘,救過她一次,聽說威力確是十分強大神妙,此外便沒有過什麼動靜。
此時卻是忽然自鳴示警,必然不會是無的放矢。
心驚之時,青色劍光卻是繞著他飛了幾圈,便突地朝岸邊飛射。
“且住!”
金象回頭,目露莫名:“怎的?”
“到那岸邊上去!”
江舟指著一邊岸上道。
金象不滿道:“我可不是你的腳力,捎你一程已經是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