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並不知道法海也是他,因此江舟本以為紀玄等人是因為纖雲、弄巧兩個丫頭被人擄走,而踟躕唯諾。
在他的追問下,紀玄也確實是神色慚愧忐忑地“又”和江舟稟報了一遍這事。
“此事你且不必擔憂,照你這麼說,那些人帶走纖雲弄巧這倆丫頭,當非為傷她二人性命,應是有驚無險,我日後自有計較。”
江舟說話間,眼角瞥見一旁的一點紅、鐵膽二人神色有異。
前者心不在焉,神思不屬。
後者似張口欲言,但目光時不時瞥向一點紅。
江舟目光在幾人面上來回掃視,忽然開口道:“一點紅,鐵膽,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
“啊?”
一點紅抬起頭,發出媚笑聲:
“什麼?瞞著公子?沒有啊!我們怎麼敢呢?”
江舟面無表情道:“收起你這一套,你去碧雲樓學琴,琴技沒多少長進,反倒將那爭奇鬥豔的本事學到了?”
“公子……”
一點紅咬了咬紅唇,柳嬌花媚,江舟沒理會她,翻了個白眼,目光轉到一旁的鐵膽:
“鐵膽,你說。。”
“哦……”
鐵膽剛一張口,就被身旁的一點紅一個眼刀子甩了過來,頓時止住。
苦著臉道:“公子,她不讓我說。”
江舟淡淡掃了一眼在扮無辜的一點紅,直接道:“老紀,你來說。”
紀玄可不是一點紅能威脅得了的,聞言知道是避不過去,嘆了一聲道:“公子,您也別怪紅姑娘,她是不願為自己的事,驚動了公子。”
“她?”
江舟轉眼看向一點紅。
一點紅咬著唇,緊緊盯著紀玄。
只是話已至此,紀玄怎麼可能還會為她隱瞞?
“不錯。”
紀玄繼續開口,似乎勸慰般對一點紅說了一句:“紅姑娘,其實這件事,不僅是你自己的事。”
繼而看向江舟道:“就在不久之前,有一夥人來找到紀某,說是要買一琅嬛福地,僕自然是一口回絕。”
“不過,幾日後,鋪子裡忽然有人抬著一個奄奄一息的漢子到店中來,說此人是吃了店裡的丹藥,中了毒所致,”
“話還沒說完,那被抬來的漢子便口吐鮮血,渾身抽搐,不過幾息時間,便一命烏呼。”
“那幾個將其抬來的人自稱是其家人,在鋪子裡大吵大鬧,叫嚷著要僕賠償,”
“僕初時只當是一些不長眼的江湖匪類,這些日子,因南楚廣發招賢令,又設仙、武二藉,城中著實是多了許多三教九流之人,此類事層出不窮,”
“為了息事寧人,僕只好暫且拿出些錢財予他,只是那些人卻是嫌少,僕本待先應著那些人,待事後再去查清幾人底細,予他等一些教訓,”
“怎料無論僕拿出多少,這些人只是說少,不肯鬆口,說不賠錢,便嘗命,”
“僕便知曉,這些人,是故意來鬧事的。”
“只是公子不在,僕未知其真正目的所在,也不好為公子招惹麻煩,只好暗地裡叫人去報了官府,怎料……”
聽到這裡,江舟忽然一笑:“怎料官府也偏向了那些人,要麼,你‘照價’賠償,與苦主私下和解,要麼,就殺人償命?”
紀玄也不奇怪江舟能猜出來,點頭道:“確是如此。”
若是以前,別說這事明顯是有人有意設計,即便是他的人真的殺了人,告到官府,也未必有人敢管。
谷但如今江都城被南楚所據,官府自然也換成了南楚的官府。
當初在南州,死守吳郡,與楚軍對峙半年多,他的名號,楚軍中知道的人可不少。
卻也還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別人自然也不會看他一個過氣“前官員’的面子,何況對方也未必知道紀玄是自己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這號人物。
江舟心念轉動,面上如常道:“那他們究竟想要什麼?”
對方設了這麼個局,雖然簡陋,卻直接,很明顯是有為而來。
連官府也有關係,自然不可能只是一般的青皮混混,只為了訛一點錢而已。
“他們要琅嬛福地,和……”
紀玄說著頓了頓,朝一點紅看了眼,才道:“還要紅姑娘。”
“哼!”
一點紅冷哼一聲,面罩薄霜。
江舟頗感意外,掃了一點紅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