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
朱府中的火光映紅了小半邊天,府中無數家丁匆匆來去,引水救火,雖將火熱擋住,卻明顯是救不回裡面的朱一顥了。
“咚!”
“咚!咚咚!咚咚咚……!”
朱府之中,火光熊熊之際,江舟眼看著朱一顥在烈火中化為飛灰。
心中忽然沒來由地感到一絲古怪。
就在這時,突然聽聞一陣金鼓之聲遠遠傳來。
與此同時,江舟敏銳地聽到城外,似乎是江都四方的八處城門,都同時響起了一陣陣震天的衝殺之聲。
“虎!虎!虎!”
“盡母孝!”
“復國仇!”
“伐無道!”
“清君側!”
“靖天下!”
“殺……!”
“快!守住城門!”
“蕩寇軍所有人!聽吾號令!”
“所有人殺上城牆!城衛軍反了!”
“殺!”
“撞開城門!”
一陣刀兵撕殺之聲豁然沖天。
江都城中,四處都火光騰起。
不過是短短片刻間,偌大的江都城,便陷入了混亂之中。
仍在洞庭湖邊上的江舟神色微變,便朝江宅飛掠而去。
元神也離開朱府,瞬息回附本體。
“公子!”
江宅之中,紀玄、一點紅等人也早已全都聚在院中。
院中還有兩位不速之客。
廣陵王與一個身著霸府軍甲冑計程車兵。
見他回來,紀玄等人忙迎上來。
“公子,史家反了!”
江舟擺擺手,神色未變,朝那士兵道:“元千山讓你來的?”
“卑下見過江大人!”
士兵恭敬地道:“是元將軍命卑下前來報信,”
“太守史彌悲暗令城衛軍裡應外合,早已經與楚逆勾結,暗引楚軍士卒於城中潛伏,”
“入夜之時,四處點火,煽動混亂,蕩寇軍雖搶回了三面城門,卻還是被其趁亂開啟了南城二門,如今楚逆已經攻入南城,正與蕩冠軍撕殺,”
“三面城門外,也有楚逆叛軍急攻!”
“元將軍派卑下來問大人,霸府軍要不要動手?”
“將軍說,也虧得大人早有預料,只要大人開口,元將軍馬上便能發兵,”
“不說奪回江都,把楚軍都趕出陽州,至少將江都周邊的縣城奪回,不是什麼難事。”
江舟眉頭微皺。
這個楚王,蜇伏許久未見動靜,沒想到一動便是如此驚天動地。
廣陵王這時也急急插言道:“江舟,父王也傳訊本王,讓本王來尋你,聽你吩咐行動,白水營已經分別於白水谷與兩江口集結,整兵待發,隨時可以發兵來攻!”
如纖雲、弄巧等人在旁聽聞,都是揪著衣角,心驚膽戰。
上回在吳郡,她們是親歷過楚軍攻城的,雖是有驚無險,但那種每日裡都是殺聲震天,連自家公子也是每日浴血而回,令人提心吊膽的日子,是再也不想看到了。
江舟卻沒有著急,朝那士兵問道:“楚逆攻到了江都?”
那士卒知道他的意思,忙道:“史彌悲與楚王勾結,理應外合,奇襲陽州,西南三十二縣之地,早已於數日前便淪陷。”
廣陵恨恨罵道:“這個姓史的畜生!看來是早有預謀!如果不是他在其中作祟,怎麼可能將訊息封鎖得這麼嚴實?”
那士兵遲疑道:“這個……聽聞楚逆奇襲陽州,所過郡縣幾乎都是望風而降,楚逆對城中百姓,秋毫無犯,所到之處,便是改換了城中旗幟,其餘一切,似乎並無太大變動,是以不見風聲。”
“哦?”
廣陵王一愣,旋即更怒:“這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如此情形,顯然是那些縣城中也有人早就倒向了楚王,否則怎能如此?
江舟聽到其奇襲陽州,未犯百姓秋毫,倒放心了下來,對於這陽州歸屬,說實話,他並沒有多在意。
微一沉吟,反是想到了別的,又問道:“史朱王謝幾家家眷何在?”
士兵一怔,便說道:“史家上下,早就不見蹤影。”
廣陵王撇嘴道:“廢話!姓史的狗東西,若還敢留在江都,本王定要抄他滿門!”
士兵不敢接話,對江舟繼續道:“至於朱、王、謝三家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