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也不再沉默。
他剛才一直冷眼旁觀,也大概看出了些玄虛。
“拜了你,便能離開此處?”
無數金佛齊齊開口:
“既拜我佛,當往極樂。”
“見佛不拜,難逃劫災!”
法海一笑:“那便是拜與不拜,都要死?”
“拜!”
“拜!”
“拜!”
“速速叩拜!”
“奉上犧牲!”
金佛只是齊聲暴喝。
金殿之下,驟然金光湧動,霞光流轉,令得一尊尊佛像面龐都扭曲起來,無比詭異。
法海當下不再多言,一振手中錫杖,佛光綻放,籠罩眾人。
他自己卻盤膝坐下,眉目微合。
這些佛像,都不是妖魔本體。
只不過此處確實詭異,連他一時間也找不出破除之法。
適才他振動錫杖之時,看似輕微,卻是將自己如山如海的法力加諸其中。
他本就以法力見長,法力湧出,海裂山崩。
但這金殿卻是紋絲不動,可見一般。
除非找出妖魔本體,或是將這金殿中的佛像盡數摧毀,否則他們只能困在此地。
只是這殿中佛像,也不知凡幾,一一破除,哪怕是他也要花上不少時間,何況破除佛像,也未必能破除金殿。
……
江都城,刀獄。
就在化身法海靜心定念,尋找妖魔之時。
江舟本體卻也沒閒著。
化身去往大蜀川,已有三天。
他剛剛執刀斬了一隻妖魔回到石洞中,卻忽然發現與化身之間的感應斷去了。
若非本體、化身乃是異體同一,他都以為這尊化身是被人擊殺了。
驚疑之下,又運起了十宮神掌,測算吉凶。
掌上天機循十二宮流轉不休,最後又顯化出幾句文字。
“掌中氣象犯小耗,行出不利顯徒勞。困龍得水好運交,明珠出離塵埃來……”
“犯小耗?”
江舟喃喃唸叨著。
這幾日他都在研究這神掌經,對於掌上天機所現,已比以前更加清晰。
小耗者,為歲中虛耗之神。
小耗星現宮輪,多指流年不利,有破財、遭災、犯小人等等小厄。
雖無大災大難,卻是麻煩不斷,往往諸事不順,費盡心力,也是功勞虛耗無功。
破財??他又不做生意,端的是鐵飯碗,吃的是公家飯。
總不能還能有人把他飯碗砸了吧?
遭災,不是不可能,不過他現在躲在刀獄裡,除了幾個老怪物,也沒有人敢明著招惹他,機率不大。
犯小人?
這倒是最可能的。
究竟是哪個小人,在背地裡暗算?
前半句流年不利犯小人,後半句倒是兇中藏吉。
既然如此,倒不必太過心急。
江舟不是不想盡快將纖雲、弄巧那倆丫頭帶回來。
只是他現在的處境也並非很順利。
金頂老怪還在尊勝寺坐著,南楚占城,楚王估計也在盯著江都。
他自己目標太大,若是輕動,必然引人矚目,反倒有可能破壞了這點平衡。
到時兇中藏吉,怕是就變要成了吉中藏兇。
江舟放下手掌,低頭看了下自己。
此時他有些狼狽。
頭髮凌亂,衣衫破碎,還帶著血汙。
自從逃出流民窩入肅靖司以來,委屈雖然沒少受過,但憑藉著自己的小心和鬼神圖錄,他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因為他剛才去斬的妖魔,是一尊三品妖魔。
這又是血罐頭臨時來改的一個名單。
此妖名“魔羅身鬼”。
因此前所遇黃河黑鯉、裴玉等三品妖類,因他手中有眾多仙寶,又有舉世罕見的神通在手,輕易便能敗之、斬之,故而並未將之放在眼裡。
只覺三品不過如是。
不過這魔羅身鬼卻給他上了一課。
此鬼極為特殊,魂體極為凝實堅固,幾不可摧不說,似乎還萬法不沾。
他的法寶、神通,都對其收效甚微。
江舟只能仗著自己的修為、法力,與其硬碰硬地對抗。
雖然艱難,終究是仗著戮妖劍氣無堅不摧,將之斃於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