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腹中元胎更是被劍氣在剎那之間摧毀,化於無形。
江舟將手中劍氣散去。
長樂公主早已失去生機的身軀滑落,倒伏在地。
很快身上便溢位一片血泊。
江舟沒有去看她,更沒有一絲出了心頭惡氣的暢快。
反而手捂著心口,面帶痛苦之色,緩緩地蹲了下來。
不止是胸口傳來的一陣陣錐心之痛,令他難以忍受。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更是令其神魂都為之顫慄。
江舟知道這不是他的本意,但他控制不住。
卻也正因此,他“心痛”之餘,更加慶幸自己這一劍刺得果決。
哪怕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那一劍他都不可能刺得下去。
從今以後,也再不可能對其生出殺心。
長樂公主堂堂帝姬,在朝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如今卻死在他一劍之下。
看似死得輕而易舉,卻已是江舟全力盡出,更有種種算計在其中。
方才有了這輕飄飄的一劍。
就算如此,江舟刺出這一劍,也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容易。
威烈宮上空。
被尹道子與檀陀困在其中的和尚渾身微顫,陡然睜開雙目。
一瞬之間,似有兩道黑光乍現。
天地都為之一黯。
不過是一閃即逝。
“唉……”
他向下掃了一眼寢宮,似乎看到了倒地的長樂公主,輕嘆了一聲。
面上露出幾分遺憾之色。
卻不知是為何遺憾,只不見半分悲憫。
“江居士,貧僧有一事不解。”
和尚嘆了一聲,便又張口道:
“貧僧雖道行淺薄,但自問雙眼未盲,卻看不透到底哪一位方是江居士你?”
江舟聞言,強忍那一陣令人顫慄的劇痛,頭也未抬,笑道:“我非江舟。”
“江居士說笑了。”
和尚眉頭微皺,得不到答案,他卻也沒有再追問。
只是兩眼一閉,下一刻,周身便生出了詭異變化。
從頭至腳,從身體到衣物,竟然在頃刻之間腐朽破敗,彷彿在這短短瞬間經歷了無數年月。
一襲僧衣腐朽不堪,風一吹,便化為粉塵。
露出一副枯黃的骸骨,自道境佛國之中墜落,散作一堆零碎的骨屑。
將軍府。
燕不冠自東城方向的大戰之中收回目光,朝威烈宮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微沉。
“小子大膽。”
語聲雖依舊平淡,但一旁的燕七服侍其多年,自能聽出其中慍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