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闊戟指指向江舟,怒聲道:
“你強闖威烈宮,殺害公主殿下近臣,擄走公主,還故意留下名號,你想做什麼?”
“你莫不是以為你教中有幾位先天,就足以橫行天下,連陛下都不放在眼裡?可以肆意挑釁我人道皇皇之威,無人敢動你不成?”
殿上眾臣冷眼旁觀。
他們豈能看不出江舟的用意?
衛闊的言語雖然毒辣了些,卻也未必不是說中這小子的心思。
仗著那方寸山,怕是自恃連陛下都不敢輕易動他。
畢竟,若說以往,這方寸山是存於他口中,只有刀聖,一位疑似上界的存在外,便無其他。
如謫仙人之流,雖是驚才絕豔,卻不過是小輩,還遠不足以與諸教仙宗相提並論。
不過隨著江舟此人不斷鬧出的動靜之後,卻不一樣了。
只是如今所見,這方寸山一教之中,便有三位大先天,不對,加上他自己,便是四位,確實已足以稱道。
大稷雖然有人道皇皇之勢,卻也不可能輕易去動這樣的大教宗門。
畢竟,大稷雖然勢大,可要鎮壓的不是一門一派,而是天下仙門,牽一髮而動全身。
一個弄不好,連上界都要牽扯進來。
如此一來,聖祖帝稷好不容易掙下的天、人共存,互不侵犯的大好局面,就要毀於一旦。
有這樣的背景,即便是一頭豬,也不會有人輕易去動他。
何況這江舟不僅不是豬,而是弱冠登臨一品,入先天大道之人,簡直堪稱千百年來僅見的絕代驕子。
仗著這樣的“勢”,他確實有資格去要挾他人。
但這些人中,絕對不包括帝芒這位當今人皇。
衛闊如此話語,用心也是十分毒辣。
倒是不知江舟要如何應對。
此時,燕小五在江舟耳邊小聲道:“這老小子是蕩寇司霸府出身,曾經與秦老二一同征戰東夷,立下大功,才調入禁衛府,升任統領之職,”
“別看他平日裡一副公正嚴明的德性,也頗得陛下信任,其實心思陰狠得緊,”
“傳聞當初在東夷,秦老二救過他一命,這老小子暗地裡肯定是秦老二穿一條褲子的,我敢打賭,這老小子背後肯定是秦老二在指使,要把你搞死。”
玉陛上忽然傳來帝芒的聲音:“燕小五,你有何言,何不於這殿上講來?”
燕小五身軀微震,抬頭訕笑道:“陛下說笑了,這金殿上哪裡有小五說話的份?”
帝芒也沒有為難他,目光掠過,朝衛闊道:“衛統領,江卿之忠義,朕從不疑之,你失言了。”
衛闊聞言面現惶恐,連忙躬身稱罪。
帝芒擺擺手,又朝江舟道:
“江卿,朕雖信你,但身為人君,卻也不能偏袒一方,總需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你二人無論是誰,朕都不能只憑一面之辭,此事終須有個了結,朕便給你二人一個機會。”
“衛統領,你既說此事乃天波侯所為,那朕便著你找出長樂下落,查清此事,凡有相關人、事,朕都準你便宜行事,”
“至於江卿你……”
“此事既是因流言而起,也當由此而終,”
“待衛統領查清來龍去脈,一切相關人等,必要從嚴處置。”
“再者,此等流言,有損長樂名節,亦有損我大稷國體,不可輕忽,朕給你兩個選擇。”
“一者,你與長樂之事,朕不管是真是假,但你若有意,朕可以為你賜婚,與長樂定下名份,如此一來,既不汙長樂名節,亦還你清白。”
“你意下如何?”
殿上眾人神色古怪,看向江舟。
陛下這一手……若是換了別的公主,那自然是令人羨慕的美事,可放到長樂身上,那就未必了。
不過,若是這江舟真能狠得下心來,那也未必是件壞事。
除了頭上有些綠,好處是大大的有。
朱家幾代富貴,還不是因為這朱家兄弟幾人都附了帝姬貴女?
江舟卻嘴角微微抽動,毫不猶豫道:“還請陛下說說其二吧。”
帝芒面露可惜之色,卻也沒有怪罪江舟不給他面子。
說道:“這其二嘛,李冢宰上書,要為北關將士舉大凶之禮,”
“不過這五禮乃國之盛典,凡盛典者,天地必有感應,天上地下,皆有牽扯,不可輕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