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宮。
“什麼?”
“大將軍召見那姓江的了?”
秦王聽著下面人來報,眉頭皺起。
“回殿下,確是如此。”
“我等本已想出手,只是大將軍府的七爺早早就等在了城門下,實在是沒有機會。”
秦王負手在殿上來回走動,一向自負,行事無忌的他,此時眉宇間竟有幾分擔憂之色。
“大將軍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見這小子?”
靜立一旁的杜畿開口道:“殿下不必過於憂慮,將軍府的五公子與天波侯乃是至交,如今五公子與其一同返京,與其一同回府拜見,也是應有之事。”
秦王眉頭仍未舒展:“不。”
“若是姓江的自己要去拜見,本王不奇怪,大將軍何等人物?他自然是想要攀附。”
“可如今卻是大將軍親自召見,本王不得不慮。”
杜畿也皺眉沉吟道:“會不會……”
“是因為天波侯殺了大旗門的那幾人?”
他話沒說完,便自己搖頭否定了。
燕不冠雖出身大旗門,但其無論身份地位氣度,都不可能會插手小輩之事。
若那幾人行得正坐得端倒還罷了,那還有幾分可能多問一句。
可實際什麼樣,他們都心知肚明。
燕不冠更不可能不知道。
他沒有親自出手捶死那些人,已經是大度,又怎麼可能為他們出頭?
“不管如何,天波侯入了大將軍之眼,殿下此時若對天波侯出手,怕是不妥。”
杜畿趁機又勸起了秦王。
他一向是不贊成秦王與天波侯交惡的。
這世間若說有誰能令這位殿下低頭,除了陛下與已故辛皇后外,便只有那位大將軍了。
“哼,既然如此,便先生他逍遙幾日,本王就不信,大將軍會護著他。”
秦王冷冷說道,眼中泛著幾絲寒光。
……
大將軍府。
“天波侯,請進吧。”
“將軍就在書房等候。”
燕七將江舟帶到一座清靜的廳堂前。
燕小五剛剛才從裡面氣沖沖地跑了出來。
明顯是與裡面的燕不冠發生了衝突。
府中上下,似乎都對此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江舟沒有猶豫,走進其中。
果然不愧是書房。
偌大的書房,一眼望去,到處都是書。
其中數冊,怕不是數以萬計。
鼻間隱隱有陣陣書香、墨香,還有絲絲縷縷的不知名奇香。
令人聞之心靜氣平,神清意醒,似乎連智慧都通達了些。
顯然這股奇香並非一般尋常事物。
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領兵作戰、沙場爭伐的將軍的起居之所。
倒像是大儒名士所在。
書海之中,有一人便在其中席地而坐。
此人一頭長長的黑髮披散,一身寬鬆白衣,衣襟微敞,手中拿著一冊書卷,意態閒適。
江舟掃了一眼,竟是他所寫的《九丘異志》。
他似乎看得入神,江舟進來之後,連頭都未抬,恍若未覺。
江舟自然不信,以此人能耐會不知道自己進來。
想給他下馬威,故意慢怠?
也不大可能。
江舟也不信堂堂天下第一人,會有如此上不得檯面的作為。
不過,他不說話,江舟也開口。
隨意掃了一下四周,便也大喇喇地在他身前席地坐了下來,仔細打量了這位天下第一人來。
長相……當真是平平無奇。
更感覺不到什麼天下第一人應有的氣度、偉岸。
說實在的,無論是穿著、氣質、相貌,哪一樣,都與其名聲完全不符。
不過也正因如此,江舟心中對這個人的忌憚更深。
以他如今的道行境界,竟然看不破此人一絲一毫的深淺。
在他眼中,這就像是一個毫無道行修為的普通人。
只是……這可能嗎?
江舟本來對於自己舉動還挺有自信。
不過在見了燕不冠後,卻突然有點心中沒底了。
他想了許多種與燕不冠見面時候的場景。
但無論哪種,燕不冠都應該是與高高在上、自負自傲、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