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高兄,這裡是我部於秦嶺臨時駐紮之地,有些簡陋,倒是要委屈二位了。”
王可領著江舟、高柢二人走入一處軍營。
江舟笑道:“哪裡的話,軍營重地,豈是享樂之處?王將軍與這些兄弟都是為國征戰的猛士銳士,如此方足見將軍與此等猛銳之士令人敬重。”
“再說,我二人能得活命,已經是要多謝程大將軍心寬體……咳,總之能留得一條命,我二人已經不敢奢求其他。”
王可面色尷尬,假裝沒聽懂他的話,說道:“知節公就是那個……頑性重了些,其實並非不辨事非、濫殺人命之人。”
“二位不知道吧?其實二位被萬獸追趕,早已被我軍中探騎知曉,報予知節公,”
“知節公生怕二位兄臺命喪群獸之口,親自帶領麾下精騎,奔襲千餘里,若是平常,區區萬獸,還無法勞動知節公親自上陣的。”
江舟與高柢相視一眼。
親眼見過程咬金實力,他們是信這話的。
不談別的,就是最後出現的那條陰鉤蛇,江舟要勝它,肯定也要付出極大代價。
真若硬拼,最後八成是兩敗俱傷居多。
不過也讓江舟心中更加驚異,還有一絲無力感。
攆得他們亡命而逃的獸潮,居然在別人眼裡只是“區區”二字。
“是,看得出來。”江舟乾笑了一聲,看了看四周往來的軍兵。
這些軍兵與營中其他的不大一樣,身不著甲,而且大多穿的是赭衣。
也就是囚犯穿的。
這些都是營中的火頭軍。
把‘人犯’都扔來做飯,他若不是貪玩,就是腦子瓦特了,要不就是嫌自己命長。
王可尷尬一笑:“江兄,高兄,委屈二位了,不過二位放心,伙伕營中一應用度與別處都一樣,除了不得隨易出入營帳外,也沒有旁的事了,反而安穩。”
“待我等淨山之期一至,回師長安,二位便能見到聖上了。”
當然,他還有句話沒說。
前提是江舟說的是真的。
江舟也知道。
程咬金雖然沒有故意要他們命的意思,但若證明江舟說的話是假的,這位混世魔王也絕對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想要證明,那也簡單。
既然江舟說自己能吸引妖魔,只要他待在軍中,定然會有妖魔來襲,自然能證明是真是假。
“王將軍……”
江舟剛要說話,王可便打斷道:“江兄不是軍中士卒,若是看得起王某,喚我名姓便是。”
他見過江舟本事,心中實是佩服得緊,有意結交,否則以他的身份,還不必親自為二人帶路。
“好,王兄,不知你們這淨山之期,要到何時……”
江舟剛要繼續說,又突然停了下來,呆呆地望著一個方向。
王可見狀,也看了一眼,不解道:“江兄,怎麼?”
江舟回過神來,指著那邊,有幾個伙伕正在掘地置灶:“這幾個人……”
“哦,他們啊?那幾個都是知節公受一個友人所託,扔到軍中歷練的,不過,你也看到了,那幾個人中,除了那個小胖子有些不堪其用,其餘人自身的本事倒是不差,就是不懂大軍爭戰之法,也不通軍陣,知節公也不好推託,就暫時放到伙伕營中了。”
“那個女子,倒是個意外,他與另一個人在秦嶺中廝打,正好我們行軍路過,驚擾了大軍,知節公便一起捉了回來。”
江舟:“……”
他一時無語。
因為王可所說的那幾個人中,其中有三個都是他的“故人”。
那個女的,就是他先前沒有找到的許青,和她打架的,自然就是那個龍驚浪。
打架被抓到了軍中當伙伕……
這是他萬萬想不到的,難怪找不到人……
這個伙伕營果然奇葩……
還有那個“不堪其用的小胖子”,他更沒有想到,竟然是燕小五……
江舟眼角抽抽:“知節公的那位友人,該不會是姓燕吧?”
王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王某倒是曾聽知節公提過,確是姓燕,怎麼,江兄識得?”
江舟回過神來,指著幾人道:“哦,不,我是認得他們幾個,有兩位是我朋友。”
果然,是燕不冠。
也只有他才有這本事,在這無間之中,還有這麼大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