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痴心妄想!”
羊皮襖子老者陳徑草冷笑一聲,猛地朝其中一人吐出一口血沫,卻那人輕鬆閃過。、
卻是令那人勃然大怒,食中兩指交叉豎起,嘴唇喃喃連動。
也不聞聲響,不見異象,陳徑草忽地一聲慘吟,渾身抽搐顫抖,七竅之中竟有汙血湧出。
這些汙血湧出竟不墜落,順著其臉頰蔓延攀爬而下,分裂出千根萬根血絲,彷彿某種根莖、奇蟲一般,密密麻麻,滿布頭臉、脖頸、手腳,甚至是全身。
又自毛孔之中鑽入、蠕動。
淒厲奇詭,令人畏懼恐怖。
那人冷笑道:“老鬼,還要執迷不悟否?”
“再拖得一時三刻,定讓你全身精血化為血蟲,將你血肉精魄噬盡,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縱然天上真仙下凡也救不得你!”
“休、休……想!”
只是兩個字,陳徑草卻是費盡了全身力氣才吐出來。
“好,好,好!”
“倒要看看你這把老骨頭有多硬!”
那人氣急反笑,下咒更急。
陳徑草七竅之中,汙血頓時加劇噴湧而出。
連五官都已經被血流淹沒。
“阿彌陀佛,幾位手段未免太過毒辣。”
“誰!”
幾人忽聞一聲佛號,猛地轉過身來。
卻見一位頂門下凹,高鼻深目的僧人手執禪杖,緩步行來。
正是江舟。
他本不欲理會,但見陳徑草慘狀,這些人的手段毒辣,卻還是出來了。
“你是……僧人?”
“既是西方教徒,我等也不為難你,快快走吧!”
這些人皺著眉頭打量了江舟幾眼,竟然很大度地讓他離開。
江舟搖頭道:“走不得,走不得。”
那施展詭異血咒之人陰惻惻道:“髡徒,你可不要不識好歹。你可知,這老鬼是慈雲寺索要之人?你既是西方教徒,難道不知慈雲寺是什麼所在?”
江舟呵呵笑道:“這位施主休要大言欺我。”
“我佛門中人有五大戒,謂不殺生,不邪淫,不妄語,不偷盜,不飲酒。”
“亦有大慈、大悲、大喜、大舍四無量心,願諸眾生永具安樂,願諸眾生永離眾苦,願諸眾生永具無苦之樂,願諸眾生遠離貪嗔執著,”
“若施主說的那慈雲寺乃我佛門中人,豈會擅啟殺伐?更遑論造此惡毒孽業?”
幾人被江舟這一頓口若懸河給灌得一時間只覺頭腦昏昏,耳鳴目眩。
竟懵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回過神來。
怒道:“好髡奴!膽敢用邪法暗害我等!”
“既然不識好歹,休怪我等不給西方教面子,老子要你命!”
說著便就要動手解決他。
江舟閉眼搖頭嘆道:“冥頑不靈,徒耗機緣,惜哉,憾哉,善哉。”
江舟陡然睜眼,口齒開合:“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對面幾人頓時止住,一動不動。
卻是面現極度恐懼之態。
七竅之中,有血溢位。
面目逐漸扭曲,似恐極懼極。
不過短短几個呼吸間,便撲通撲通接連倒地,再無聲息。
劫中生天魔,人心生秘魔。
這聲佛號,卻是秘魔神音發出。
秘魔音動,勾人喜怒憂思,動人貪慾色慾,懾魂奪魄,生種種劫魔心魔。
這幾人卻是被自己心中之魔生生嚇死。
實是江舟怒其手段殘毒,欲令其自食惡果。
一旁的陳徑草看得驚駭之極。
卻是因情緒大起大亂,本就只剩下的一口氣,也洩了半口。
江舟伸手按住其胸口,為其渡過一道五行之炁。
萬物皆出五行,五行自有造化之力。
陳徑草得他五行之炁滌身,本是垂死之時,竟是猛地翻身坐起,目中神光盡復。
卻是推開江舟的手,說道:“和尚不必再為老朽虛耗法力。”
“趁著這一口氣尚在,還望和尚聽老朽一言。”
江舟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強求。
不是他不想再救。
方才那人的咒術奇詭。
按常理來說,這陳老頭已經死了。
就算他肯用太乙清寧露,也求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