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與內宦退出殿外,心中有些不祥之感。
待打量四周,發現這殿中擺設,竟有許多私密之物,四處垂落金珠玉簾,紗縵重重,分明是寢宮。
心中更是一沉。
“你便是鍾馗?”
一個慵懶之聲傳來,令鍾馗心中一凜。
抬頭一看,頓時如被蛇咬一般,渾身一震,連忙低下頭來。
原來是有一道人影撥開了紗縵,走了出來。
此人身著輕紗,曲線婀娜,胴體若隱若現,極媚極豔。
虞部那些郎官有一點說得沒錯,鍾馗就是個鄉下書生,哪曾見過這等陣仗?
頓時手足無措,面紅耳赤。
滿臉的虯髯都擋不住。
“也無甚出奇之處。”
長樂公主走了過來,徑直伸手,在鍾馗胸前撫過,就像在查驗某種貨物一般。
“你與天波侯是什麼關係?”
鍾馗緊緊縮著身子,想退又不敢退。
一聽此言,心中頓時一驚。
旋即就想到了,難怪對方堂堂公主之尊,竟會知道他這麼一個人,還親自召見,果然還是因為天波侯。
“公、公主殿下,在下與天波侯只是曾有過一面之緣,並無甚關係。”
“沒有關係?”
長樂公主輕笑一聲:“沒有關係,他會親自向秦王舉薦你?據本宮所知,你還是他第一個舉薦之人。”
“……”
“罷了,你不願說就不說吧。”
長樂公主見鍾馗不答,似乎只當他不願說,轉身斜臥到榻上,朝鐘馗招手道:“你過來。”
鍾馗心中一苦,緊閉雙眼:“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在下豈敢冒犯?如在下不能逾禮。”
“咯咯……”
“怎麼?本宮不美嗎?”
聽聞長樂公主嬌笑聲,鍾馗只是低頭道:“不敢。”
長樂公主似乎是有些掃興,擺了擺手:“罷了,你去吧。”
鍾馗如逢大赦,十分狼狽地退了出去。
一僧人隨後出現在大殿中,看了一眼鍾馗離去的方向,回頭說道:“殿下不怕遂了秦王的願?”
“咯咯……”
“秦老二還真以為本宮飢不擇食不成?他打的什麼主意,本宮心知肚明。”
長樂公主笑道:“正好,本宮也想借他之手,將此事傳出也好。”
上次月擊神都,著實是把她嚇到了。
事後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但也能猜到怕是與那江舟有關。
即便她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畢竟那可是摘星樓主,連她父皇都求而不得的女人。
那江舟即便再出色,又怎麼可能與此等人物有染?
只是她也不敢再觸怒那女人。
尤其是在大漠之事傳到玉京,知道那江舟已成就一品,長樂公主更加明白,想要用強逼那江舟就範是不可能了。
但要她就此放棄,那是斷然不可能。
正好,這秦老二來了這麼一出,不就是想讓他難堪麼?
只是她今日見了那鍾馗之事傳出,以她的名聲,不管她有沒有對那醜鬼做什麼,京中也必然會起傳聞,攔都攔不住。
明知如此,她仍見了鍾馗,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兩人各有齷齪罷了。
只要她腹中元胎,與那人有關之事,成了既定的事實,那是否下嫁於他,根本就不重要了。
她要的,本也只是一個名聲罷了。
至於那人……
倒是可惜,也只能待日後再尋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