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
張文錦連聲感嘆之後,又忽然說道:“江兄,內子前些日子又回了一趟江都探親,你在我這洞天之中時日頗久,我怕你久未回家,家中擔憂,便讓侍者走了一趟,報個訊息,”
“聽江兄家中那位紀管家說,史太守派人來尋過江兄幾回,得知我那侍者帶回江兄訊息,更親自趕來,託我轉告江兄,速回江都。”
見江舟神色微變,便又忙寬慰道:“江兄且莫急,我聽侍者傳回訊息,便親自往江都走了一趟,想要助上一臂之力,”
“只是那史太守只道是江都政事,並非有危急之事。”
江舟聞言,心念微動,便大概猜到是什麼事了。
這史老頭兒,有點小題大作了,嚇他一跳。
當下道:“既如此,那江某也不在此叨擾張兄,這便回江都了,只是張兄這洞天……”
張文錦知道他有要事,也不挽留,擺手道:“江兄只管去便是,些許陋舍,我著人重建便是,與江兄為我武當尋回的三豐祖師傳承相較,又何足道?”
江舟這時才注意到,張文錦似與以往有所不同,凝神一看,便知其道行大進。
不由喜道:“恭喜張兄。”
張文錦大笑:“哈哈哈,還要多謝江兄。”
江舟也不拖泥帶水,道了幾句喜,很快便告辭離去。
……
江都。
太守府。
“這是……酆都稻?”
江舟從地仙洞天趕回,直入太守府。
史彌悲見了他,便直接拉著他進了一處密室,內中竟然有火灶之物,還親自給他煮了一碗米飯,端到了面前。
江舟看著眼前的米飯,飯粒顆顆大如石榴子,晶瑩剔透,宛如玉石,內中隱隱帶著血絲。
散發一陣陣清幽的奇香。
史彌悲撫須一笑:“正是酆都稻。”
“怎會這般快便結了穗?”
江舟一怔,他才離去多久?
這東西長得再快,也不應該這麼快就結穗。
旋即想到什麼,抬頭看向史彌悲霜白兩鬢。
這老頭年紀不小,頭髮本也有些花白,但絕沒有眼前如霜一般的程度。
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老大人,你……”
這史老頭十有八九是用了什麼手段,消耗了自己的生機,方才令這稻子成長得這般快。
“史太守,你這又是何苦呢?”
史彌悲神色泰然,只是撫須笑道:“事關萬民生息,片刻拖延不得,不過是些許損耗罷了,又有何妨?”
他擺了擺手:“我這老軀無甚好說的,侯爺還是說說這酆都稻吧,此稻太過神異,若是現在便直接拿出來,讓百姓享用,怕是禍非福啊。”
江舟聞言,拿起眼前這碗酆都稻米煮出來的飯,扒了一口,細細嚼咽。
感受著一顆顆米粒入腹,生出一縷縷細微卻極為精純的血氣周流。
神色也變得有些凝重。
連對他這等道行的人也有如此明顯的作用,何況是普通人?
這樣的東西給普通百姓……恐怕會成為他們的催命之物。
“你也不必太過擔憂,此事我已有考量。”
史彌悲此時才道:“此物不宜廣佈民間,卻可以與人易換,之所以急著找你回來,便是要你定個章程,”
“憑著此物神異,足以令那些人先預付我們大量糧食,也無須等待此物大規模種植成熟之後了。”
江舟聞言,也懶得去想這些,他對史彌悲還算是放心,只道:“這些事,都由老大人決定吧,何必問我?”
史彌悲正色道:“禮不可廢,還是要你來作決定。”
江舟有些無奈:“行,都依你。”
史彌悲這才點頭,忽然又開口道:
“老夫急尋侯爺回來,除了此事外,其實還有件事,老夫左思右想,還是應當與你說說。”
江舟一怔:“什麼事?”
史彌悲說道:“老夫雖為江都太守多年,當年卻也曾在京中為官,頗有些門生故舊,前些日子,老夫在京中的故舊傳來一些訊息……”
他抬頭古怪地看了江舟一眼,緩緩道出了那個差點讓江舟傻掉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