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江舟悶哼一聲。
這水球重得不可思議,以他現在的肉身強度,就算是被一座山壓了,也未必會這麼無力。
可這水卻是四面八方,無孔不入,彷彿每一滴都有山嶽之重,瞬間壓得他周身每一寸都欲爆裂,渾身骨骼咯吱顫響。
“玄溟真水?”
正殿之前的幾位大教子弟都面露訝然之色。
葛家道的葛稚川尋思道:“傳聞北海神尋得北海玄溟之眼,煉化了其中許多真水之源,原來是真的,難怪要將那北海龍王引至玄溟,又能戰而勝之。”
“江兄!”
不遠處的素霓生、林疏疏聽聞,都是變色一變,再難忍住,脫口而出。
“嗯?”
幾人聞言,都是心意微動,王善惡回過頭來:“兩位道友識得此人?”
素霓生急聲道:“他就是江舟!”
他並不想暴露江舟身份,但如今也唯有如此,方能保得江舟一命。
知道他的身份,這些人絕不可能坐視江舟被殺。
果然,幾人神色一變。
正待出手阻止,卻聽一聲暴喝。
被困在玄溟真水中的江舟驟然身軀暴漲。
他周身那團真水竟也隨之而漲。
百丈、千丈……
萬丈!
眨眼之間,一尊高聳入雲霄,肩擔大日,宛如神山巨嶽般的巨人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舉手投足間,如神山墜落。
駭得人群中許多人紛紛驚叫逃竄。
本來如此巨人出現,即便是雄偉如長安,也必定要引起騷動。
三官廟空間不再如先前一般擴大,但江舟的萬丈身軀踩落,周圍的人、物都如同置身於另一個空間一般,宛如虛幻的影子直接穿過,根本未傷分毫。
而在廟外看,一切如常,看到的仍是那座莊嚴宏偉的廟宇,以及直入青天的香火。
實際上卻是江舟的力量已經觸動了廟中禁制,被逐到了禁制空間之中。
雖看似與眾人同處一處,卻已經置身兩個空間之中。
同樣的,先動了手,與他氣機相連的北海神子也一樣被放逐到了禁制中。
周圍人群驚慌了一陣,見此情景,才想起此地是長安城,還是三官廟中。
頓時心安。
更加興奮、熱切地看著這一場爭鬥。
本以為這突然出現之人是不自量力,一心找死。
沒想到卻當真是龍爭虎鬥。
“法天象地?”
“法天象地!”
人群之中驚呼聲紛起。
法天相地,是三界難尋的大神通,如今竟出現在一個名不見經傳之人手中,令人怎能不驚?
這邊廂,李真顯不可思議地指著於玄溟真水中掙斗的江舟,叫道:“這小子不是玉清弟子?怎的會太清神通?!”
可惜其餘人都在憂心地看著,根本無心理他。
江舟法天相地一出,雖然奪回了一絲喘息之機,卻也並未能完全擺脫玄溟重水。
與此同時,正殿前一行人也是頗為驚異,倒也不急著去阻止了。
王善惡回頭道:“道友,這位江道友與你一般,亦是太清一脈?”
素霓生苦笑一聲:“我也不知。”
王善惡眉頭微簇,微作沉吟。
其他人也是神色各異。
他們之中,大多數本也有將江舟掌握在手中的意思。
如今卻是有些為難。
若只是太清法脈,倒是不足為慮。
太清法脈本就極多。
太上化現,傳道三界,道門法脈,十有七八,盡出太清。
太上卻只傳法,也從不去管三界之事。
除了那少數幾位得了真傳的,也不過是頂個虛名罷了。
但這法天相地神通,卻不大一樣。
與玉清三頭六臂、九轉元功一般,於太清大教中有著非同尋常之意。
非一般法脈能得傳。
雖說各教相爭,各憑手段,可也需得顧忌彼此臉面。
若都撕破臉皮去爭,那與市井混混又何區別?
眾人各有心思之際。
江舟已經提起龍虎神力,傾盡全力於雙拳之中,猛地一掙,玄溟真水將於被他打散,轟然四射。
雙拳不停,如兩座大山,朝北海神子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