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
元千山找他幹什麼?
以他們之間的淵源,這不務正業的老偷兒將軍,應該是躲著他,恨不得永不相見才對。
江舟很快見到了那個元千山派來的人。
看那身甲冑,是一個軍中勁卒。
一見江舟,就用一張冷酷無情的臉說道:“將軍有令,命你即刻前往霸府述職拜見。”
“?”
對於此人的無禮,江舟首先感到的不是不爽,而是冒出了大大的問號。
微微遲疑了一下,說道:“元千山……是不是被叛軍打壞腦子了?”
那軍卒大怒:“大膽!”
“身為下官,竟敢直呼將軍名諱!詆譭將軍!”
江舟左右看了一下,又朝屋頂看了一眼。
左邊是紀玄,右邊是纖雲弄巧。
屋頂是曲輕羅。
他需要有人來告訴他,“下官”是怎麼回事?
紀玄低聲道:“公子,您剛剛受陛下封賞,其中就有一條是權領霸府監軍,僅以此論,確實是元將軍下官。”
“……”
江舟經他提醒,倒是想起來了。
帝芒一的金旨上,確實有這麼一條。
這一條任命,和旨意上其他的封賞比起來,未免有些不起眼。
不僅是別人不大注意,即便是他自己,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不過細想起來,這一條恰恰就是旨意中最古怪的。
這個霸府監軍,僅論品級,與他自己原本的官職比起來都稍有不如。
論職權,也可大可小。
監軍嘛,字面意思。
往大了說,甚至可以將一軍主將使成狗。
但若是遇上強勢些的主將,這個官職就形同虛設,還有可能被主將當成出氣包,裡外不受待見。
某種程度上講,這東西連帝芒賞給他的那些財物都不如。
更別提這“封賞”竟然和“庶常吉士”放到一起。
也不知道帝芒打的什麼主意。
只不過,這個元千山,還想來真的?
他的官位品階雖然比元千山低,但以當初元千山在他手底下吃的虧而言,這老偷兒在他面前就抖不起來。
何況他是文官,如今還成了士。
更何況,他難道沒聽說過自己的“兇名”?
沉吟半晌,江舟決定親自去看看。
他對元千山此人的印象,是粗中有細,雖然有老偷兒的毛病,卻足以為一軍主帥,不會是這麼沒頭沒腦的人。
“帶路吧,我倒要瞧瞧,元千山想幹什麼。”
那軍卒本還想與他計較,但江舟一個眼神過去,便令他心中一震,低下頭來。
得了二甲子道行,江舟此時只論修為,雖還差著幾十年才到四品,但他的道行境界,卻是連四品都難企及。
一箇中三品者不到的小卒,怎麼可能受得了?
霸府其實是在城外築起的軍營。
很快。
江舟便到霸府營,見到了元千山。
仍然是那麼醜。
黑熊般的魁梧身形。
滿臉的鬍子像鋼針一樣。
長得跟演義裡的張飛似的。
明明是他派人去叫來江舟,而且還很不客氣。
但見到江舟後,元千山反而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當初他用“楚留香”的身份,玩了一出踏月留香、將軍失寶的戲碼,令元千山大失顏面。
還請出金敕,以他勾結妖魔之名,逼得他不得不低頭,被他鎖拿入獄,還惹得帝芒下旨申飭,令他徹底栽了。
雖然只關了一段時間,便放了出來。
江舟也並沒有什麼不快。
當時他本是發覺了南州不穩,想借此將元千山手底下的霸府軍拉過來,收為己用,以為自保。
只是楚王反得太快太迅猛,他根本就來不及去調兵。
而且元千山這點兵力也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
也虧得當時機緣巧合,讓他得了一支陰兵。
實際上,他當時是已經與元千山達成了某種默契,或者說是交易的。
三萬霸府鐵騎在他需要時聽他調遣。
而他幫助元千山擺脫四等雜號將軍的桎梏,真正成為將門勳貴。
在鎮守吳郡的日子裡,元千山也帶著麾下霸府鐵騎,與他有過幾次並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