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收回冰魄劍,又朝江面看去。
那裡正停著艘大船。
留在上面的人似乎已經看到了江岸上發生的事,被嚇得夠嗆,慌忙扭轉船舵,相要逃離。
“公子!那是牛家的船!”
一點紅忽然叫了一聲。
牛家?
江舟眉頭微皺。
念頭轉了幾下,才想起來。
姓牛的人並不算多,但在陽州一地,提起牛家,那就只有一家。
曾經為帝芒征戰三江水府的江都水師,便是由其率領掌控。
如今成了江都的巨賈,往來三江的商船商隊,有大半是他們家的。
上次因為前祀遺留的青金釧,他還算和牛家間接打過交道,因此發現了前祀帝姬,得到了一批蘊藏天地劫灰的青金飾物。
念頭轉動間,一尊大力金剛有相神魔已經從江舟頭頂躍出,朝那艘大船撲去。
瞬間抱上落慌而逃的船尾,竟將大船從江中緩緩拔了出來,整個舉在空中。
丈餘高的有相神魔,扛著近十丈的大船,看上去就跟一隻小蟲子舉著一塊大石一樣,但對有相神魔來說,那大船卻反而和小蟲子差不多。
牛家擁有三江之上最為龐大的船隊。
每一艘船都有明確的制式、標誌、旗幡之類。
直白點說,就是牛家是有頭有臉的。
別說一般的商船見了要敬著,水賊也要退讓,甚至官船也得敬上三分。
但這艘船卻什麼都沒有,明顯是有意隱藏。
牛家的船出現在這裡,又藏頭露尾,顯然不是什麼巧合。
江舟也不管其他,先扣起來再說。
從騰霧背上翻身下來,越過一圈屍體,徑直來到遊家兄弟旁蹲下。
“公、公子……”
遊老大掙扎著想坐起來,被江舟摁了回去:“躺著。”
遊老大哪裡能從江舟手下掙起來?
只能露出幾分羞愧,偏過頭去:“公子,我,該死。”
鐵膽在一旁解釋道:“公子,遊家兄弟把您給的修羅刀弄丟了,他正想尋死呢。”
江舟聞言,搖頭道:“不過是幾件死物罷了,丟就丟了,再說了,丟了就再去搶回來,你命丟了想讓我去找閻……找幽冥大君去搶嗎?”
說著,他取出彌塵幡,從裡面拿出一滴太乙清寧露。
這東西是真正的天府奇珍,哪怕魂被勾去了陰司,只要還有一口氣,都能搶回命來。
連陳青月、薛荔那等存在受了致命的重傷,都能一滴身魂盡復,何況他們?
“鐵膽,取點水來,把它化了,你們各自分服。”
鐵膽知道江舟拿出的藥必定不是凡品,不敢怠慢,跑到江邊,一拳砸碎一塊大石,撿了一塊有凹坑的,盛了點江水回來。
小心翼翼地接過太乙清寧露,倒進其中。
給一點紅和遊家兄弟一人餵了一口。
剩下那個女子他沒捨得給。
反正也沒受什麼重傷,躺上幾天就行了。
清寧露入口,哪怕是遊家兄弟這種幾乎必死的傷勢,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人也逐一醒轉。
“公子!”
睜眼見到江舟,都是一驚,旋即有些無地自容的侷促。
江舟看著他們指骨盡碎的十指,和凹陷的胸膛,皺眉道:“究竟怎麼回事?”
鐵膽搶著道:“是被姓牛的打的!”
他憤憤道:“我們奉公子之命去調查流石寨和繡衣盜,查出些眉目,不小心被姓牛的發現,”
“他戲耍我們,說是我們與他比試,勝了就放我們走,”
“結果他們的人敗在遊家兄弟六脈劍氣之下,姓牛的竟不要臉,出爾反爾,暗施偷襲,”
“逼得遊家兄弟用出天魔解體,才讓我們逃了出來,不過那卑鄙小人卻趁機搶了四口修羅刀,還施辣手廢了遊家兄弟十指,碎了胸骨,要不是有一點紅的懾心鈴,咱們就都交代在流石寨了!”
江舟聽得微微皺眉。
這莽漢在氣頭上,只顧發洩怒氣,說話沒頭沒尾的。
便看向一點紅。
一點紅的傷勢雖重,在清寧露下也是片刻即復,調息了這片刻,早已恢復了精氣神。
見狀說道:“公子,我們查到了一些秘密,原來繡衣盜與流石寨根本就是二而一,一而二!”
“那流石寨主石冰,就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