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
江舟一臉詫異,其實心中並不為所動。
紅衣法王連忙道:“江施主,可知我尊勝寺為何能得陽州百姓共欽,寺中香火從不斷絕,寺僧出行,所至之處,人人禮敬?”
江舟笑道:“尊勝法脈,為佛教三脈祖庭之一,於陽州之地,更是保境安民,慈悲度世,乃是如同萬家生佛一般的存在,自然是人人共欽。”
他話中有三分真誠,倒有七分譏諷。
不過這七分,都是來自於自尊勝寺分裂出去的淨世一脈。
論及尊勝寺本身,還真的不能說他們什麼。
至少他們確實是為陽州百姓做了很多好事。
紅衣法王卻如同沒有聽出他的譏諷一般,點頭道:“是啊,我尊勝一脈,有今日成就,多得寺中歷代高僧稟持佛母法意,救度世人,縱不能往生極樂佛國淨土,也要於人間開創一片清淨之土。”
他嘆了一聲,又道:“江施主可曾聽過金頂尊者?”
江舟微一沉吟,點頭道:“略有耳聞。”
剛才江都不久,梅清臣就跟他提過這個人。
曾說過一句話:須彌頂上浪滔滔,大濁海里遭火燒。坐斷黃河,手把玄龜。佛祖到來,也須乞命。
便是說的這位金頂尊者。
只這一句話,江舟便知道這金頂尊者,怕是一個修習“狂禪”,敢於喝佛罵祖的“高僧”。
未必是“好人”才能叫高僧。
這種人,不是聖佛之流,就是邪魔之輩。
絕無第三種可能。
他的佛法境界必定高到了一種不可思議之境,但究竟是參的什麼佛,修的什麼法,那就未必了。
紅衣法王點頭道:“我這位師叔,實是我尊勝寺數千年來最為不可思議之人,他天資平平,甚至堪稱愚魯,卻是自陀羅祖師以來,成就最高之人。”
“我尊勝寺如今能有如此聲望,泰半是金頂師叔之功。”
“尤其是自師叔降伏巨魔,坐斷黃河,令常年肆虐的黃河大水,百年未生禍患之後,我尊勝寺於佛門之中,便開始超過了五臺一脈,受萬民供奉,只在大梵之下。”
江舟有些不耐道:“你尊勝寺如何,與我無關,你與我說這些作甚?”
紅衣法王正色道:“江施主,無論你承不承認,你當初所誦經文,是與我尊勝寺根本《淨世經》同出一源,必是無疑。”
“金頂師叔心外無物,唯獨於尊勝法統最為看重,容不得有半點瑕疵,尤其是自那……叛出尊勝寺,自立淨世宗後,金頂師叔執念更深,比妙華那廝都要剛愎自用,絕不空話有任何人威脅尊勝法統。”
“若他從黃河之眼出來,得知此事,必定是要尋施主與那位法海大師問個清楚,”
“如若法海大師還在此時開講佛法,貧僧怕金頂師叔會生出誤會……”
江舟笑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紅衣法王連連擺手:“絕對不是!”
他涎著臉道:“你我兩家既然同出一源,應該本是自己人才對,實在是不應傷了和氣的啊。”
江舟一笑:“我方寸山從不惹事,卻也不怕事,他要來,讓他來便是。”
“還有,我與你尊勝寺可不是什麼自家人,你不要亂認親戚。”
說完,轉身便走。
幾步跨進江宅,關上大門。
紅衣法王苦著臉,有心糾纏,卻不敢擅自闖入那座宅子。
上次他可是吃足了苦頭,可不想再當一次粽子。
只好怏怏離去。
江舟在院中感應到紅衣法王離去,在娑羅樹下坐了下來,露出思索之意。
自黑魚精圖錄中,他看到過一些東西。
那隻黑魚精,本來不過是黃河底下的一條普通的黑魚。
只是偶得奇遇,在黃河底下,撞進了一處神秘所在,那裡有一具遺骸。
不過是得了那具遺骸,黑魚便成了精,而且得益於這絲氣息,他竟在短短几百年內,便成了三品的妖聖。
據圖錄記載,那副遺骸應是一副真仙之軀。
而那處神秘所在,被圖錄隱了去,江舟也猜不出是什麼地方。
不過剛剛經紅衣法王提醒,他倒是覺著那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其口中所說,金頂尊者所鎮的黃河水眼。
這處水眼,應該距離黃河水神所在的水府不遠。
黑魚精也是自那之後,遇上了黃河水神,得其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