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道友!莫再留手!此子非同尋常,竟已能將洞庭老龍萬載法力運使自如,再耽擱下去,待其借我等之力,功行圓滿,踏入聖境,便再也不能壓制了!”
不必他叫喊,幾人也已經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
袈裟雖未破,但令“法海”眉頭微皺。
手一翻,便從背後摸出一柄白玉拂塵。
“拂塵!”
“去!”
三千銀絲飄蕩,如玉龍般鑽入如狂濤湧動的袈裟之中。
五人頓時壓力大增。
下方。
江舟一心數分,卻已經不在戰鬥之中。
只有“法海”分出一絲心神,駕馭兩件功德之器與五人糾纏。
本體與三具化身都靜心凝神,等待“法海”入聖的一絲玄機。
其時,“法海”道行已經圓滿。
無論是法力、功德,俱已增無可增。
但離入聖,仍是差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之物。
此“物”盡在眼前,觸手可及,卻又遠在天邊一般,難以捉摸。
便於此時。
袈裟之上,忽然有一個巨大的卍字咒當空罩下。
金光無邊,梵音陣陣。
“法海”微微抬頭。
本以為是被他亂了佛心的無穢出手了,卻見四個紅衣和尚分踞四方。
“五頂佛界!”
那一直未有動作的無穢驚呼一聲
竟然是赤衣軍的四大法王。
這四個賊禿在關老爺刀下留得半條命,竟然還敢尋來?
五頂佛界壓下,內中一尊偉岸虛影若隱若現。
五頂輪王高舉轉輪,那無邊的壓迫令得所有人都陷入窒息之感。
竟有一舉鎮壓所有之概。
“啊!”
就經這時,忽聞一聲慘叫。
五頂佛界四角,四大法王其中一個,剛剛長出肉髻的頭顱,突然無聲無息地自頸上滾落。
卍字法咒頓時消散,梵音消逝。
那尊偉岸存在也於消隱的金光中漸漸散去。
“妙罪!”
其餘三個法王此時也顧不得旁的了,將妙罪殘軀頭顱收回,便如驚弓之鳥,飛遁而逃。
“這!”
不僅是無穢,所有人都是一驚,有些莫名其妙。
“呵,任你手段通天,還不是要喝本姑娘的洗腳水?”
一個隱蔽之處,薛荔收起懸生咒死矛,得意地嬌笑一聲。
掃了一眼遠處江舟和邊上的曲輕羅,撇了撇嘴:“狐媚子,一股子騷味兒,早晚把這張臉劃了,看你怎麼勾引男人,哼。”
話音未落,一株碧綠小草便自巖縫之中縮回,頃刻不見。
“……”
江舟張了張嘴。
剛才那絲一閃而逝的晦澀氣息,他似曾相識。
不過此時他也顧不上了。
便是讓那四大法王這莫名其妙的一打岔,“法海”竟然找到了那一絲玄機。
“轉輪聖王……”
“佛陀……”
是了。
佛陀曾入四天樂土,修轉輪聖法,為四天下之王,唯我獨尊。
本已進無可進,卻仍能拋棄轉輪聖王之位,出家而成正覺,終成佛陀。
那是因為佛陀一直很純粹。
祂始終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除此外一切種種,皆為虛妄。
這就是“道”。
他要的是什麼?
或者說“法海”的道又是什麼?
江舟不知道。
他修行本就日短。
能有今日成就,他自己不能說沒有努力,但在其中最多就佔了微不足道的一點吧。
這樣修來的道行,談什麼“道”?
沒有“道”,自然沒有“果”。
道化元神,當然也無從談起。
難怪關二爺離去時,會留下那麼一句話。
說他“無君無道”。
春秋大義,王事在前。
心中無君,他自然沒辦法將春秋十八刀完全掌握,斬出最後也是最強一刀。
心中無道,他修行也自此而止。
不過,關二爺當時只是讓他棄春秋,可沒有說他道絕。
他沒有道,可別人有。
天一元神大法,本就是攝伏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