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張伯大請示過江舟,將張叔幼這個沒有血緣的弟弟也接到了江宅。
多了幾個人,還有兩個孩子,江宅更多了幾分煙火氣。
江舟在房中修習元神大法,竟也不覺吵鬧。
第二日。
江舟用過早膳,便與曲輕羅相約出城。
同行的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襄王之子,廣陵王。
這個在江舟印象中有些毛病的貴胄,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錯了。
竟然早早地就找上門來,說是“拜訪”。
剛好碰上江舟二人要出門,他就死皮賴臉地跟了上來。
本來好好的兩個人,有你什麼事?
江舟自然不願。
但他顯然低估了這個郡王的臉皮。
無論是明說暗示都根本沒有用。
簡直像個狗皮膏藥,甩也甩不掉。
伸手不打笑臉人,江舟也不能像對紅衣法王一樣,把他吊起來,也只好隨他跟著。
一路上,知道江舟要去牛家莊,他就東扯西拉,說到了牛家莊的主人,江都牛氏。
“城南牛家也是江都的高門望族,其祖上曾受先帝詔命,征伐三江之上的妖魔水府,滌清三江航道,積功封侯,”
“如今往來三江的商賈世富,也都要念其功德,”
“雖說現今族中並無人在朝中擔任要職,但其影響力也仍然極大,”
“且因其在商賈之中的威望,牛家早早便暗中大行商事,幾代之下,已是富甲一方,”
“論財力,在陽州中不是第一也是第二,能與其在財力上相提並論的,也只有黃金谷了。”
廣陵王轉著眼珠子,試探道:“江兄弟,你下一個目標,該不會是想打牛家主意吧?”
“……”
江舟咧了咧嘴角。
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下一個目標”?
也不能怪廣陵王瞎想。
自江舟進入那些權貴的視線,他的底子就被人翻得差不多了。
但是別人一研究他的經歷,就頗有些無語之感。
甚至還有些怕。
這個江舟,一路走來,不是在懟人,就是正在懟人的路上。
還在微末之時,只是一個小小的執刀人,就敢殺涇河老龍和硯山神女之子。
引得硯山神女震怒,引來雲夢澤大水。
因硯山神女之禍,他不僅屁事沒有,反而升了巡妖衛。
好吧,區區一個巡妖衛,在他們眼裡屁都不是。
但就這麼一個屁大點的巡妖衛,當眾把幾乎可說是稷南文宗的白麓書院給弄了個灰頭土臉。
因此搭上了李東陽。
其餘的就不說了,最後更是直接把楚王的兵鋒給斷在了吳郡。
楚王密謀多年,以其在南州之勢,本應銳不可擋,一舉而下。
若是按照常理,楚王起事不會如此匆忙。
很可能等他舉兵之時,就是襲捲之勢。
相鄰的成、陽兩州首當其衝,必定陷入動盪。
偏偏因為他,或者說他的那個同門謫仙人李白,搞得天下大亂。
又正好碰上辛皇后薨逝,這才逼得楚王不得不反。
卻是被他請來一位無雙武生,生生將楚王勢不可擋的兵鋒,在吳郡城下,一刀斬斷。
這還沒完。
不知道朝廷出於什麼考量,將其調到江都,任了個閒職。
居然還不消停,一來就斬了虞國公之子,吊了尊寺的法師,打跑了大梵寺的寶月神僧,三言兩語把妙華尊者給說吐了血……
雖說這其中多是借了外力,但也足以說明,這就是個不安份的主兒。
可謂是一路踩著他人上位。
狂人!
兇人!
災星!
這就是江都權貴對江舟此人的定論。
對於這麼一個人,就算有很多人看不順眼,認為他太跳了些,卻也不敢輕易招惹。
江都城雖然藏龍臥虎,可有幾家能與虞國公、尊勝寺相比?
人家甚至連大梵寺都不買賬,想招惹他,不是不行,至少得先摸摸自己的脖頸,有沒有虞國公子硬。
也因為這種先入為主的印象,廣陵王還真把江舟這次來牛家莊,當成了是要尋牛家的晦氣。
也不知道牛家哪裡得罪了這個兇人,算是倒了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