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吏!”
“放了朱博師!”
“酷吏構陷罪名,陷害忠良,毀我儒門聲譽!實為當世大賊!”
“今日若不放了朱博師,我等就站死在肅靖司前!”
“史筆如刀,爾等今日所為,當受後世千秋唾罵!先聖有靈,也必不容爾等,江賊亦必遺臭萬載,不得好死!”
“……”
肅靖司前,黑壓壓一片人群擁擠,其數怕不有近千。
個個義憤填膺,面色通紅。
這些人,大多都是些身著儒袍,頭戴方巾的學子。
竟是上至古稀,下至弱冠,兼而有之。
這些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文人學子,此時卻是憤怒難當,口吐惡言。
將他們所能想到的惡言都罵了出來。
彷彿如此就能將裡面的人罵死了一樣。
朱博聞就是朱雙明。
朱雙明雖沒有在朝上,卻是有著一個“博聞師”的官銜。
相當於人皇身邊的近侍、參謀。
品級不算高,卻也不低。
而且只有深得人皇親信之人方有可能居此位。
可謂是位不高,望卻重,權也重。
肅靖司衙門前,上百巡妖衛站成幾排,面色如鐵。
這些學子匯聚之勢,固然不弱,其口中言辭也十分鋒利。
但在這些百戰精銳之前,卻還有些不夠看。
若非上面嚴令,不得傷人,恐怕這些文人學子擋不住他們幾個來回的衝殺。
司衙中。
江舟和梅清臣、虞拱等人站在一處閣樓上,看著衙門前亂糟糟的一幕。
“大人!”
“這些酸腐之輩太過可惡!您就讓屬下出去給他們一個教訓吧!”
馮陳禇衛等人聽得那些惡毒謾罵,都是暴怒不已,強行按捺著衝出去的衝動。
“江大人,你可別衝動啊,這些文人不過是耍耍嘴皮子罷了,若是真被激怒出手,反而麻煩了。”
梅清臣緊張道:“那些人怕是就打著激怒你的算盤,你若真動手傷了人,那才麻煩了!”
說著,又狠狠瞪了眼馮陳禇衛等人:“本官可警告你們,都不許亂來!”
禇衛不服,梗起脖子:“梅大人,可是……”
梅清臣喝道:“沒有可是!”
又轉向江舟:“江大人,按理說你的人本官不該管,但……”
江舟擺手打斷:“行了,梅大人,看你急的,我也沒說要對他們怎麼樣吧?”
梅清臣懷疑道:“是嗎?”
江舟搖了搖頭:“我本道他們能有什麼高明的手段,沒想到卻只是如此,一點新意都沒有,太令我失望了。”
“……”
梅清臣一陣無語。
這手段……
好吧,確實是沒有什麼新意。
但它管用啊。
換了別的官兒,出了這種事,即便不被上面問罪詰難,也定然是被記住了,以後的升遷之路怕是就此斷絕,早都急死了。
“江大人,看你似是胸有成竹,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藏著掖著了。”
梅清臣苦著臉,指了指外面那些人:“這八百多舉子攔在這裡,天天吵天天鬧,咱們肅靖司的人出入都要被噴一臉口水,這還怎麼做事?”
“而且他們這一鬧,外邊也是沒幾句好話,到處都在看咱們笑話便罷了,走到哪裡都給咱們的人甩臉子,那真是寸步難行啊。”
“梅大人,你急什麼?這不正好,咱們肅靖司乾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計,天天都在死人堆裡進出,讓兄弟們歇幾天不是好事嗎?”
江舟不緊不慢地笑道,見梅清臣急得要咬人的模樣,搖頭道:“罷了。”
“虞都尉,把你這些天查到的東西給梅大人看看吧。”
虞拱在他身後應了一聲,朝後面一個巡妖衛招了招手,便見其快步下樓,很快便抱了一箱子的卷宗上來。
梅清臣面帶疑色,也不顧形象,就地蹲了下來,翻看起來。
他一邊翻看,江舟一邊笑道:
“這個朱家,也不知是有著什麼傳承基因還是怎麼著?”
這幾天,他發動自己的力量,把虞拱、紀玄等人都散了出去,專查朱家黑料。
結果可著實出乎他意料。
雖然他早料到這種高門大戶,必然有著不少齷齪,但結果未免驚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