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許見江舟神色,知道自己用意被他看出。
笑了笑道:“江巡衛啊,不是本校尉故意要勞煩你,實是永珍堂的奇士分佈四方,個個都是一身差使,調動起來頗為麻煩,且多有牽涉,實是不便,你就能者多勞嘛。”
“不敢,職責所在,分所應當。”
江舟只好應付了一句,尤許所說的也確實是事實。
巡妖衛的速度很快,沒多久便帶著兩人回來。
不過兩人臉上都帶著不情不願,很是不耐煩。
其中一個其貌不揚的漢子,看起來就像是個莊稼漢一樣。
他腰間掛著只貼滿符咒的竹簍子,也不理會尤許,一來就從裡面抓出了一隻詭異的物事來。
那是一顆拳頭大小,通體漆黑的珠子。
在江舟眼中,其上有一絲絲陰冷的黑氣若有若無。
莊稼漢模樣的漢子拿著黑色肉球,直接張開嘴,往裡一扔,就吞了下去。
下一刻,便見他仰起頭。
其喉頭一陣滾動,上下左右地鼓起。
似乎有東西在裡面鑽來鑽去,並掙扎著要破開他的喉嚨鑽出來一般。
“嘶啦……”
只見漢子滿臉痛苦,喉頭處薄薄的一層血肉裂開。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處裡面掙扎著鑽出來。
竟是一顆黑漆漆的眼球。
看模樣,大約就是他剛剛吞下去的那顆黑色肉球。
黑色眼球在他的喉嚨上轉來轉去,掃射著周圍。
莊稼漢子滿臉痛苦,卻仍仰著頭,朝佛堂外走去。
“跟上他!”
尤許說道,帶著人跟在漢子身後。
邊走邊對江舟解釋道:“這位是永珍堂的供奉馬卓,出自北境幽州三通教,通陰一脈的高人,能通靈陰世,御使陰鬼,那隻眼睛是馬先生伺養的鬼眼,能看穿陰陽,能見常人所不能見,是肅靖司尋蹤覓跡的一把好手。”
他得意道:“有他在,就算姓竇的密室藏得再深,也無所遁形。”
江舟聽完,心中嘖嘖稱奇。
這肅靖司果然還有許多東西是他無法得見的。
想想也是,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怎麼敢叫出一句“肅妖靖平”來?
出了佛堂,馬卓沒有走遠,就在佛堂前的小院裡停了下來。
扭曲著臉,指著小院中間一個池塘道:“此處地下有暗道密室。”
“好,孟先生。”
尤許面露喜色,回頭看向與馬卓同來的另一人。
此人年約四旬,身著黑色儒袍,氣度儒雅,倒有幾分像是那些讀書人。
他拱了拱手,便在池塘周圍慢慢走動。
他的步子很特別,邁出的每一個步伐間距都幾乎一樣,像是用尺子量出來一般。
十根手指在不停地掐動著,嘴裡唸唸有詞,神神叨叨的。
尤許熱情地對江舟道:“這位是孟盛先生,曾在墨門學藝,機關之術在南州無人可及。”
江舟點點頭,應付了幾句。
對於肅靖司的能為更多了幾分認知。
“找到了。”
那位孟盛摸索了沒多久,便拍著池塘左邊一顆樹說道。
只見他左扭右扭,就聽到一陣轟隆隆悶響,前面池塘裡的水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很快就露了底。
“咔嚓……”
一陣輕微的摩擦聲,塘底出現一個洞口。
“哈!”
尤許笑了一聲:“給我進去搜!”
一隊執刀人頓時衝進洞中。
江舟想跟著一起進去,卻被尤許一把抓住。
對他呵呵笑道:“還不知道姓竇的老小子會在裡面佈置什麼歹毒的手段,江巡衛就在這裡,與本校尉在此靜待就行了。”
“……”
合著前面那隊執刀人你就不怕他們中招?
江舟知道,若自己現在還是以前那個毫無“根腳靠山”的執刀人,肯定也是趟雷者之一。
“尤校尉,既然已經找到,我二人就此告辭。”
那孟盛在旁邊說了一句,不待尤許說話,便和馬卓二人匆匆離去。
尤許朝江舟尷尬地笑了笑:“這些人就是這德性,不必理會。”
“校尉大人!”
過了一會兒,一個執刀人匆匆跑了出來。
尤許急忙道:“可有發現?”